秦非在某个岔路口前，曾经将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边，那老鼠在地上打了个滚，撞上墙壁被反弹回来后，跌跌撞撞地向右边跑去，丝毫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总会有人沉不住。说完他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带着秦非向祠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假如没有秦非第一个尝试，他们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的。

如今这波当然也一样。

惨白的月光穿云而过，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这胆量，他着实自愧不如。他一进门就径直掉进了一大群僵尸当中，反应过来时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秦非委屈死了：“我说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啊？狭小的告解厅中，兰姆离神父的手越来越近。

两人肩并着肩，正在交头接耳，前方不远处是程松，和另一个秦非没有见过的人说着话。结果他碰都还没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各种聊天信息飞速闪过。

“可是林守英不一样。”棺盖外传来一声撞击。凄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又越来越轻，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着谈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视地将视线转开。

紧绷的心情在极短的时间内下坠，又在极短的时间内上升，就像是坐着一趟过山车，山峰呼啸穿过耳畔。不过，即使从始至终都没看清那人的样子，但秦非心中却有着一个十分笃定的念头：

……萧霄：“……”

秦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仍旧冷冷地盯着薛惊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阴凉处，神情难辨。“哒。”

他们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铺炸油条的台子旁边，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间脸色胀红，口中念念有词。

这种无论经历了什么头发都不会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来, 简直无异于另一种天赋技能了。秦非半垂着眸坐在那里，日光将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阴影遮盖在脸上。那清悦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

……鬼婴摇头晃脑地从领域里爬了出来。

王顺就算是死了也依旧没能恢复正常，那滴血晶莹透亮得不像话，就像一滴暗红色的油。前排乘客见状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疯了，抢方向盘是想出车祸吗？！”

这才是现如今的重中之重。那还不如没有。

R级阵营对抗赛加上这次，一共已经开播了三场。鬼火身旁，三途的状况比刚才更不好了。

“我看你是被脸说服了吧，擦擦你嘴边的口水……”是硬的，很正常。和桌上的食物一样，那挂画仿佛有着一种魔力，像一个黑洞般吸引着玩家们的视线，将他们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是这样吗……”亚莉安画给秦非的地图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为她只能画出大致的方向。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们一定还是去了祠堂吧。”萧霄来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个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这条大腿。

他原以为这趟怕是要摸黑走。

他站在布告台上，台下几十双眼睛齐齐望着他。

祠堂变了样后就变得特别冷，简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纤长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坠下，在脸上投落扇面般的阴影。这两条规则单看似乎没什么关联, 尤其是第七条，语焉不详,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他耳朵红了？这个人的脸皮怎么时厚时薄啊摔！”

但这一点在王明明的随身物品中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倘若是因为别的什么也就罢了。当一个人——或是一个神, 亦或是一个魔鬼。

秦非并不在意鬼婴弄脏衣服的事。“怎么回事！红方阵营突然加了三分？”“19号让我来问问你。”

“到了。”导游在大门前站定，喑哑的嗓音宛如某种失传已久的咒语，“接下来大家即将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动之一，尸王宴。”正对着几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墙壁，墙壁正中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周围环绕着八卦的图案。

虽然修女只问了他第一句，但背完这一句后他并没有停，而是继续背了下去。

他们嘴边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皱纹也跟着愈加深刻，将他们装点得像是两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老板娘像个假人一样站在墙角，全身僵直，脸上依旧挂着程式化的笑。

奇怪的是，秦非这次的吹捧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导游看起来一点也不受用。几人随意选了条看起来不那么长的队伍，站在了队伍末尾。越来越多的灵体涌入F级直播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