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处，像是早已穿过时间和空间的界限，看到了属于这座阴暗小屋以外的风景。雾气遮挡视线，隐隐绰绰间，秦非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门前，背后是寂静的村道，身前则是一栋对他而言已经不算陌生的小楼。

萧霄：“没有人想进惩罚世界，那种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十死无生。”这些交叉的道路，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逻辑，如同一团被揉散后胡乱卷起的毛线，根本找不到头。

电梯载着秦非升上4楼，随着梯门缓缓打开，四楼的一连排入户大门呈现在秦非眼前。他眨眨眼，关掉弹幕，再度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啊？”“对对对，如果真是那样，那两个没跟来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怄死！”

萧霄脸色骤然唰白。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他顺从而温和的开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麻烦你了。”紧接着，好几个五颜六色的高阶灵体出现在了金色的灵体身旁。她开始说一些秦非听不懂的话。

虔诚的教徒在餐前会进行祷告，大多数人即使不信教，也会知道这一点。越来越多的线索正在昭示着王明明家的异常之处，醒目到就像有人拿着放大镜怼在秦非眼前一样，根本不容忽略。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惩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见鬼女忽然开始讲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秦非当机立断地否决：“不用。”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见一滴滴飞舞的口水迎面而来，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萧霄身后去。秦非轻轻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什么双赢的方法吗？

三人说话间，又有别的玩家朝寝室过来了。在那几乎只是眨眼间的短暂时间内，甚至已经有灵体选择了切出12号的直播视角，转而看起了8号。

一旁的萧霄仅仅旁观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可秦非却连眉毛都没有耸动一下，神色舒缓，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园的大草坪上吹着风。不远处的身后，萧霄正捂着头坐直了身体。

那个写着兰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秦非皱着眉头走进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捡起一个。

他完了！这个世界是围着兰姆转的，所有的一切都由兰姆的记忆构成。

他用佛尘将秦非紧紧禁锢住，凑上前去闻了闻。【鸟嘴医生的工作守则】【第1000001号玩家载入中——载入%载——载入——载入成功！】

林业不敢细品，将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抬起头对老板娘扯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极了。”

第二天还有人调侃，说昨晚阳气太重，把玛丽吓退了。这孩子秦非认识，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个24号圣婴。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空气，看到那些观众们隐而不现的呼声似的。

在医生的记录中，兰姆共有24个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对应了24名圣婴。在3号看来，自己虽然一开始站错了队，但后面也算帮了6号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绝不会是自己。外面的走廊空空荡荡，走廊两端被阳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不知从何时起，秦非的荧幕前聚集了越来越多与众不同的灵体，它们周身散发着微红色的光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愿错过屏幕中那人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反正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点都没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空气像是快要凝固的胶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内，青年通身仿若氤氲着一层光晕，鬼婴像只猫咪一样盘在秦非怀里。

他偏着脑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现在这么多玩家组着队跑来幼儿园，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够吸引到他们的东西。系统并未公布参与副本的玩家总人数共有多少。

孙守义与程松望向谈永几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写出了不满。

——除了刚才在那个变异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恭喜玩家秦非达成“十五连赞”成就，系统奖励san值（仅限本场消耗）+5，当前san值100（+5），请您再接再厉！】

萧霄不得不睁开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我并没有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凌娜摇摇头，指了指身后。

因为是R级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异性非常巨大。虽然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服装，但哪怕仅仅从神态上区分，依旧可以轻易辨别出高低阶玩家之间的不同。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颗颗饱满鲜活，苹果圆润，葡萄晶莹多汁，看上去品质好的不像话，呈现出一种和整间屋子截然相反的鲜活之气来，显得惑人而危险。萧霄看见村长的瞬间脸就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

很可惜，饶是他仔仔细细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旧安然不动的摆放在那里。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几步，烛光终于照到了一侧的墙壁。房门缓缓打开。

撒旦迷惑地皱起眉头。

“靠？”萧霄也反应过来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鲜鸳鸯火锅。”那金发男子坐在沙发上盯着其他人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鬼婴趴在秦非肩膀上，甩着两条短短的腿，哼着不成曲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