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边缘的墙纸按压起来湿润柔软，颜色比其他区域的墙纸微深，像是被水浸泡过似的。

在副本开始的前一小时里，5号玩家仅仅是姿态傲慢地指挥了几下其他人，挂坠就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他喜欢伤人，刀子捅进皮肉的感觉令人着迷，而秦非这样的小白脸往往是刀疤最热衷的狩猎对象。

这僵尸还真是有好几副面孔啊。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约是来对了。“他还在这里吗？”蝴蝶问道。

秦非环视餐厅一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楼里的寒气比外面更重，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空气中满是尘螨漂浮的味道。但，如果将它们和14号女人的死联系起来呢？

他清清嗓子。

距离十二点已经只剩三分钟，大家都在纷纷往棺材里钻，没人再将时间浪费在和华奇伟抢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据了那里。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墙似乎轻轻地蠕动了一下。祂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见了镜子碎片。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望向空气中虚无的某一点：在22声钟声响起前，活动区内已然空无一人。也不是完全排斥他。

而更多玩家则跃跃欲试地走上走廊。青年乖巧又自来熟的模样，仿佛站在他对面的并不是一个诡异副本中素昧谋面的npc，而是小区楼下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二大爷。

他一把将那东西：“这是什么？哦～电话线——真是太巧啦！”见对方囫囵个地站在过道中，看起来一脸懵的模样，身上不见伤口，秦非放下心来。

——要吃的话她早吃了，不会费这么大干戈在这里和他浪费口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破坏游戏的进程仍旧停留在0%。

和书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脸懵逼的鬼婴。

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开口，语调甚至中带了一点讨好和谄媚：秦非抬起头来。

那张被铁制鸟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划过一丝迟疑，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开始地动山摇。伴随着系统提示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咔嚓声响。但假如他的计谋成功, 他和萧霄说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条命。

随着秦非提出让对方“出来”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缓慢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你杀死了8号？”他的语调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轻易便能察觉的挑事拱火的味道。近半数的玩家都没有说话，脸色难看得像是病了一场。

npc没有抬头，但长久以来和人的情绪打交道的敏锐度正在告诉秦非，眼前这个npc的心情现在可以说是十分不好。“挖坟？”萧霄试探着向那边走了几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个S级玩家。直到现在，那个S级玩家依旧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听起来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若不是萧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为秦非变成了整个中心城内的头号通缉犯。这片空间与外界相隔，甚至在这个小世界中，鬼婴可以凌驾于副本规则之上。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线索给误导，认为徐家祖宅是一条无效信息。“老公挣钱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秦大佬！！”萧霄直接叫出了声，“刚才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啊。”“跑！”林业倏地抬起头。

缓缓抬起手，沾满血气与碎肉的斧头在灯光照耀下闪出银色的寒光。程松没再理会他，一脸冷漠地转开头，并不作答。有的高阶观众甚至会将自己身上全部挂满，走起路来叮铃桄榔地，像颗圣诞树一样，以此来彰显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地位。

眼眶、脸颊、唇角全都是血。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秦非刚才所说的自然是一个字也不值得信的。

萧霄闻言，对此表示赞许：“黑羽工会前段时间公布了一份内部玩家经验总结，里面将规则世界副本内的空间划分为了三大类：“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老婆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别紧张。”秦非宽慰道。

神父可没有什么积分可扣。

……

秦非速度未减，抬腿，一脚踹开了前方紧闭的木门。

众人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进屋，偷偷打量着屋中的摆设。鬼女这番话，又一次证实了他的推测。秦非几乎在瞬间便远离了车载电话，他向车门斜跨一步，将电话遮掩在身后，然后双手交叠，向车门的方向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