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3号的罪孽是懒惰。

秦非在导游身前站定，抿唇轻笑，十分礼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导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装成新人啊？”系统似乎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停止废话，开始播报结算分。“乐意至极。”秦非十分有绅士风度地微微颔首。

兰姆的哥哥姐姐们这样念叨着，转身走了，完全没有要等他一下的意思。街道环境十分脏乱，遍地都是垃圾，临时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贩，几乎将道路两边占满。店里还有唯一一张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进店就径直走向那里。

且不说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务，就算他真的狠下心来自荐枕席，又有谁会接受呢？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50、80、200、500……

秦非颔首：“如果在0点之前出现了死亡，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事。”

彩虹屁就像被拦腰截断一样骤然消失。

不为别的，就为程松竟然能在积分足够升级的情况下坚持留在F区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狠人。一个动不动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还能蛊惑得了谁呢？

凌娜抬起头，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门前。

僵尸说话了。

秦非不知道系统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婴回不去了。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还是没有放弃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数都汇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们依旧时刻关注着程松的动态。

……——落后，就是离死亡更近！是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

但它旁边的其他观众显然不太同意。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讨论。

“卧槽？？？主播D级了？真尼玛播一次升一级啊！？？”秦非收回视线。

缺德就缺德。

鬼女闻言嗤笑一声：“对，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会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气味所吸引。”这样一来，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几巴掌下去，将不久前刚刚回落的直播间人数又一次带回了高点，秦非耳畔再度响起熟悉的叮叮当当声。

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和刚才那种针锋相对的语气截然不同，态度竟然异乎寻常的好。背后，是嗜杀的恶鬼。

就是说，其实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据玩家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图。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空的，可当他们俩走到那里时，却赫然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个黑影。

手不能动，脚也不能动。“这么恐怖吗？”若是秦非此时打开弹幕，就会发现，他亲爱的观众们正在对他进行盛赞。

餐桌上，红烧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盘盘全都色香味俱全。

徐阳舒哪里还顶得住啊！

三途在旁边不忍直视地扭过脸。当然是打不开的。但萧霄现在很听秦非的话，听话到了一种近乎盲目的程度。

赌盘这种东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几天里也是略有耳闻。

秦非的目光落在义庄大门上。没戏了。秦非脑海中浮现出林守英吐个不停的样子，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形容词：“他……看起来胃口不太好的样子。”

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包围行动，似乎已经完全将秦非的生路赌死了。“这么简单啊！”秦非感叹。

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号在听完秦非的话后同样也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那笑声像鸭子般低沉又粗哑。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够听见秦非的内心OS，或许会忍不住把他的头打爆。那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疑惑，就凭这年轻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级直播间的。比起无法解锁答案的紧张来，那种明知死亡就降临在不远处、却还是难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脚步的感觉，实在更加令人痛苦。

男人眸光闪烁，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程松身上。林业几人光是看着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来。铺天盖地的“老婆”与“主播加油”声中，间或夹杂着一些不太合群的声音，大概是无意间乱入的新观众，难得见到这种阵仗，被吓了一跳：

说话的是5号。“这好像是…一行字？”林业凑近看了半晌，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