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舒的目光在一众玩家间流转一圈,最后十分没有悬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黄袍鬼很快又卷起一个人,这一次,他没有再将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紧佛尘。秦非扬了扬眉,这鬼婴可真是不拿他当外人。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那颗苹果。出现在几人眼前的是个穿着连体绒绒衣的小孩,背对着他们,整个身体都被衣服遮盖住了,就连头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
那只骨节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却并没有摸向他脸上的伤口,更没有拉他的手。秦非甚至无法从物理层面上解释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青年半眯着眼,细细打量。
萧霄有些怀疑,可他侧耳细听,依旧能够确定:“难道你在乱葬岗时,没有被那些尸鬼追着跑吗?”
他的身旁站了几个和他看起来一样茫然又无措的人。“嗯。”刀疤不情不愿地开口应了一声。
“我们完全可以趁这段时间尽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你说的没错,他们来了。”
不等秦非继续问话,鬼女自顾自开口道:“你看到他头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亲之人鲜血写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亲之人的鲜血才能解开。”秦非并不急于追问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视中,他站起身对修女道:“走吧,我们先去告解厅看看。”那东西大约几厘米长,整体呈柱形,分三节,原本柔软的表皮已经僵化,微微蜷曲着。
“喂。”青年眼底噙着温和的笑意,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徐阳舒的脸蛋,“别装了,你不是也想去找书吗?”但,活着的总比死的要好些。……
对话逐渐步入正轨,萧霄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试探地问道:“秦大佬,你这次是车上第一个醒过来的吧?”玩家们一直严加注意不去直视神像的眼睛。“那你改成什么啦?”
告解厅外, 鬼火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我的积分……”……林业抬头望天,半晌没能分辨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难道还没天黑?”
秦非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别管。”
到底是什么东西进到义庄里来了?上一次进红门,他从其中观察到了不少隐藏的信息点,这一次,或许也同样能有所收获。
包围圈正中,浑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机会,又一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林业见状忙撑住他的肩膀。14号残缺又肥胖的尸体被缠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红色蝴蝶丝带,像一个怪诞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秦非的眉头瞬间皱紧。他腆着脸,对修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也就是说,那人从今天早晨起,无论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间聚集时的交谈、还是秦非下午回来以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再露过面。“我都要怀疑鬼生了!”
青年的目光温醇和善,语调却漫不经心。秦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顺从地主动放弃挣扎,顺着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个逻辑本身就有问题。
现在看来,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没有错。秦非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描摹着纸条上的笔画。
他转身的动作太过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倏地收回绕成一圈的脖子,两颗脑袋还在胸腔上方轻轻回弹了几下。“你想要的那本书,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给你。”徐阳舒已经一整个激动起来了。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紧接着,她以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姿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将刀疤推到了祭台下!
人群的结构开始振动,秦非从台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发现,已经有一小部分人开始逆着人流往外挤视图,提前其他人一步离开这个地方。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见14号死而复生后愣在了那里。
这是怎么了?谈永还记得他试图同程松攀谈时,对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满不屑的神情。然而很可惜,在“气运值”这种领域,秦非从来就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充其量顶多只能算个普通人罢了。
“所以,在任务完成后,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来自系统或周围环境的提示呢?”说完他开口问道:“你能猜到任平为什么会死吗?”
薛惊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对,大家这样就非常好,独木难成林。下午时我们依旧可以分组探索,晚上再来交流讯息。”
青年受惊后仓皇逃窜的模样,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猎人追逐的野兔,额角的细汗从苍白的脸上滑落,因为气喘,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一种强烈的注视感顺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涌来。
鬼火。那,死人呢?
当时的惨状,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成了活尸,行起事来自然就要遵从僵尸的习性。他们肯定是正在探讨着什么会被系统屏蔽掉的内容。
尝试良久,无果,秦非不得不放弃。三途一怔。
无非是打与被打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找不到他的同伴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