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没养过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该换一件衣裳,反正他手头富余的积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挥,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买了一件下来。
秦非思索片刻,干脆迈开长腿翻过走廊的扶栏,直接进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对付起僵尸来虽然有些专业不对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够和邪祟沾点边,左侧僵尸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一举一动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倍感无趣的灵体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兴致缺缺地走开了。
下一秒,鬼女脸色蓦地一僵。
灵体们面面相觑,想不出答案来, 急得眉头紧蹙。他们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画面清晰,将房间的角角落落都展现得纤毫毕现。他就说,他被关在惩戒室里的这么会儿功夫,观众怎么居然还能为他开出一个赌盘来。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对于秦非而言,这是一场十分难得的安眠。秦非对此似乎毫无所觉,他仍在朝着王明明家大门的方向走。
直播大厅中,这莫名香艳的画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观众亢奋了起来。萧霄脸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其实不拿也没什么大碍,观众们完全是多虑了。
前两个榜上每个排列了10个名字,而最左侧的新人排上,“小秦”两个字赫然挂榜首。里面装的是什么,想必无需再多言。
但……“里世界是一切异空间的统称,副本中经常出现的幻境、梦世界、镜子世界等都包含在这里,里世界相对于表世界要危险许多,会有主动攻击玩家的boss。”
他的下腹被0号的斧头划开一条极长极长的伤口,但伤口中没有流出半滴血。因为,旧约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刚进副本时拿到的那本圣经选集里,印得清清楚楚。人性的黑暗面在鲜血与生死面前,被无数倍地放大,再放大,成为一个令人难以逼视的,黑洞般的漩涡,将一切光明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
这地方实在太小,只消几眼便足以将整个办公室的场景全部囊括眼中,一个书柜,一张书桌,靠墙摆放的两个书架,就是房间里全部的东西。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风格与卧室十分适配的蓝白格纹睡衣。
她当然可以不答应,但12号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俗话说得好,论迹不论心,秦非半点都没有为此产生心理负担。秦非半垂着眸,缓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旧居高不下。
虽然萧霄也是才刚升级到E级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阴村中的表现来看,明显也是一个经验比较老道的玩家。2号在今天早晨被0号囚徒杀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坠在混乱之下滑落到告解厅的门前,秦非推开门时正好看见,便将它捡了起来。
秦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铺着散乱的床单与薄毯。她臭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腥气, 怀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尊敬的神父,我要向您忏悔,犯了偷窃的罪。”
鬼女不待见秦非,但更不待见别的玩家。秦非的忏悔还在继续。
“你刚才说过的,大巴上的规则提示。”秦非向孙守义微笑颔首。他喜欢伤人,刀子捅进皮肉的感觉令人着迷,而秦非这样的小白脸往往是刀疤最热衷的狩猎对象。亚莉安现在对秦非的好感,比上次见到他时有增无减。
一个平头男性新玩家闻言连连点头:“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写着我是红方阵营,要我去抓……鬼??”昨晚萧霄还嘲笑他,说他一个大男人,简直像个林黛玉。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我觉得应该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神色紧张地抬眸望向6号。它能够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动山摇。眼睛?什么眼睛?
规则并没有说他只能为玩家忏悔。
他侧过身,一脸担忧地指向身后。女人当即便高兴起来:“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不对?”
秦非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还算边缘锋利的石块,面不改色地冲着自己手腕静脉处猛地一划。棺材里的温度刚才还与室外一致,如今却变得异常冰冷。车载电话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这么动手将它毁了??
秦非钻进这个告解厅,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拖延时间。是林业!他看了一眼林业细瘦的胳膊和惨白的脸,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抬头望向其他玩家,语气急切地开口:“有没有人和我们一起去村东?”
一号一双眼睛在秦非、萧霄和鬼婴之间打转,目光落在鬼婴身上时显而易见变得友善,而当视线挪移至秦非和萧霄身上时,又带着浓重的审视和敌意。像秦非这种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着跑,依旧还能在脑内冷静规划逃亡路线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们这种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夜里睡不着觉的高敏分子的!
那张线条稍显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层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时不带丝毫温度,令每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阵难以自制的震颤。林业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守阴村的吗?”
她伸手拉开了门,那扇贴在门后的镜子随着她的动作,被夹在了门扇与墙壁之间,再也照不到任何人。“小弟弟,你怎么还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账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