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一次将穿戴整齐的脑袋向秦非递去。

“我是鬼？”那从未露面的太阳正在落山，暗红的光线穿透层层叠叠的阴云缝隙，像是一只只肮脏而扭曲的巨眼，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萧霄仍是点头。

秦非问：“你还记不记得, 圣婴院来访守则的第六和第七条？”

秦非和萧霄出去的时候, 活动区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抱有同一个念头：鬼婴像只壁虎一样攀上镜面，四肢和肚皮紧紧的贴在镜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哪里钻进去似的。

身后，0号果然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来，那粗哑又怪异的嗓音穿透空气与墙面，传到秦非耳边：

难道祭品们都跑了吗？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进下一个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级，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级的生活区享福。”哦，好像是个人。她搓了搓手，视线在玩家们当中轮转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谁的认可似的。

“新道具吗？还是润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级商城里还有这种偏门的道具卖啊……”“还有没有其他人以前看过0039啊？我好像知道后面的剧情……”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闷声不吭的凌娜忽然摇动铜铃，迅速向高台一角冲去。

萧霄抬起头，眼底尽是茫然。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着自己的“眼球”，将它举起，半眯眼凝视着，就像在阳光下鉴赏一颗珍珠的色泽。

——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们此刻所见。……

如果之前那个教堂内部结构的复杂度是1，那眼下这个的复杂程度就是10086。然而，片刻之后，6号便悚然发现，0号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没有看见10号一般的，大跨步越过了他的身边，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鬼火听三途这样说，抬起脚便踹在了金发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站稳……想必心灵纯洁的您是不会责怪我的对吧？”坐在店里的每一个客人，无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净净。“你们离开过渡空间以后，首先要先去规则主城的户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这张积分卡做一个主播身份登记。”

说完转身就要走。“乐意至极。”秦非十分有绅士风度地微微颔首。秦非微笑：“不怕。”

他在告解厅中一条一条述说着其他人的罪行，让系统广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将所有人弄得精神紧绷、阵脚大乱。

“也是挺不容易, 看过这么多场圣婴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10号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说着他开始报菜名：“鲍鱼、海参、北极贝、虾滑、毛肚……”

“为什么？”在1号看来, 2号当时明明是在追他和另两个玩家，可12号一出现, 2号立刻转变了目标。“神父？”

起码等10分钟倒计时过完，这两个鬼东西就会自己消停了。除此以外，6号更想看到的，是3号被12号解决掉。秦非并没有这样想。

“哥，我看要不咱还是走吧，别待在这儿了。”他压低声音道。

可身后追兵实在太难甩脱。尴尬的寂静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爷子？”

“也是，这都三天了。”他已然从刚才一众玩家的反应中，大致推断出了白方的阵营任务是怎样的类型，并得到结论：崔冉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影响到红方太多。

见秦非没有多聊的意思，萧霄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厅？

有人偷瞄了一眼还在那边哭的NPC小孩，问薛惊奇道。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秦非向门那边迈了一步。

撒旦大手一挥，盒子瞬间燃起一蓬火，悬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烧殆尽。萧霄听到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伴随着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缩震颤, 清晰的系统播报声响彻每位玩家耳畔。

E级直播大厅。是为了找回他丢失的面子。

有人偷瞄了一眼还在那边哭的NPC小孩，问薛惊奇道。秦非微微侧过脸，一张腐烂得没了人样的婴儿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珠突出，皮肤青紫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尸斑，丑陋的小脸和秦非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小孩现在一个人出行，也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

“副本给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经费，但按社区的物价，这50元是不足以支撑我们度过15天的。”秦非将这一切收入眼中。青年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神秘又愉悦的微笑：“利玛窦。”

反正这段路上不会遇到别的阻碍，秦非索性双眼放空，走出了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架势来。

总之，一个小时之后，礼拜终于结束了。秦非并没有因为三途的质疑而显出任何烦躁或逃避的神色，这为他接下来的话增添了不少可性度。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 主要是0039号世界的引导性很低, 主线故事散乱且隐藏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