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人在向大家发指令时,特意没有走上处于更高位的布告台。答案很显然,秦非就可以。思虑间,一声悠远而低沉的钟声忽然响起。
和秦非不同,鬼火他们几个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那个在教堂中尖声说话的8号男人是一个同性恋者。
他们的思路是对的。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他们遇到的那两个囚徒,似乎有些太过于容易对付了。
恐惧,恶心,不适。
秦非终于抬眼,不解地望着前方乱象。鬼火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张望,直到14号和那间诡异的起居室一起,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就算两人步子迈得比较小,也不可能在一条直路上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不知发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画面中,乱葬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动起来。
八人于是在义庄正中围坐成了一圈。秦非半垂着眸,静静等待着跺脚声的响起。那些伤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上午越狱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惩罚。
然而秦非却盯着她的脸,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围拢上来,对着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诵着什么。
鬼火虽然没有受伤,境况却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浑身无力的他几乎是四脚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边。黑色的大门上不知何时被贴上了一圈黄符,上面用黑红色的墨迹画着令人读不懂的图案。在大爷以身作则,第一个冲出活动中心以后,玩家们纷纷向外走。
……
秦非再接再厉,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走了半天我们也累了,能进您家里坐坐吗?”王明明的妈妈:“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哟。”青年嗓音温和清润,唇角余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态度半点也不强硬,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渗透力,总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顺着他的方向前行。
但这一点对秦非而言,却并不是很大的问题。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见到刚才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离开他们去见上帝。
速度太快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仅仅只是觉察到,有个什么异物擦着他的手背过去了。
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上。“你们可以叫我崔冉,这里是生存类的恐怖直播……”
怪不得。下一瞬,又是砰的一声。徐老爷子的藏品五花八门,徐阳舒为了当一个合格的骗子,将所有书都囫囵看了一遍,混了个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
话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断:“当然不行!”明明她在外面的时候脸色都能臭得夹死苍蝇,怎么来到屋里突然就变了个样呢?不,准确一点形容的话,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骑鬼火的可恶黄毛小子拐去心爱女儿的愤怒老母亲……?
但身后,十几双眼睛正盯着他。“丁零——”她冷笑了一下:“你以为,只要是徐家后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取走这本书吗?”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滚回你该呆的地方去吧!”……
他从家里杂物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认清了,就自己这脑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学得会赶尸。
他又问了一遍:“司机先生?”
周围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非本该什么也看不清才对,可不知为何,对面那东西的轮廓却显得格外清晰。秦非由此,忽然联想到一种可能。
假如眼神能杀人,3号恐怕当场就已经被19号给砍死了。不知为何,秦非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阳舒诚实而略带尴尬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过来?我的孩子。”
不对,不对。
不要用这么慈祥的表情说出这么让人害怕的话好吗!……
它站起身来,在其他玩家紧张的注视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捡起它滚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头上。就当0号是在发神经,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又笨又怂又没用的!!这里虽然乍一看与先前的坟山一模一样,但仔细看去,无论是墓碑的排列还是石碑上刻字的新旧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树枝干的粗细形状,都有所不同。
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间,秦非忽然发现,这具身体不受他的掌控了。清亮好听的男音从木质箱壁内侧响起。要是他再强一些就好了。
可压力当前,谁又能睡得着呢?“卧槽!什么玩意?”
随着他们前行的轨迹,那些原本就应该在这里的东西也逐渐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