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
那剩下半个,应该也不难解决。外面传来修女的声音,在晚餐即将开始之时,那些头昏脑涨的玩家们终于清醒了些许。棺盖掀开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两人引了过去,阴差阳错之下,倒是给他和萧霄带来了些许喘息的空间。秦非一边逃命,竟还有闲心在心里估算着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毫无疑问,11号干了件蠢事。
或许是因为对“杀人”这个工种不太熟练,三途的思路出现了严重的偏颇。“哈哈!哈哈哈!”一旁拿刀的那人闻言也惊了,直接出言回怼,“那六个棺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厢房中抬进祭堂的,当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秦非随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几个鬼故事,对镜子产生了恐惧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胸腔中逼出略显虚假的笑声:“啊、呵呵,对、对!”被什么东西追不是追呢?
作为一个还没有和秦非相处过几次的单纯的NPC,即使他是邪恶的魔鬼,看着对面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也着实很难将他和诸如“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谈永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惊得坟地中不知藏匿在何处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冲上天际。村长:“……”“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着看吧,一会儿绝对打你的脸!”
8号双目赤红,在高强度的紧张与压迫感的驱使下,他双手牢牢抓住刀柄,开始胡乱挥刺。好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播间的观众们给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反应。“假如选错的话,那个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头了”人性的黑暗面在鲜血与生死面前,被无数倍地放大,再放大,成为一个令人难以逼视的,黑洞般的漩涡,将一切光明的东西全部吸入其中。
不切实际的妄想被彻底打破。又是和昨晚一样。
右边僵尸本人:“……”他这样说道。从徐阳舒杂乱无章的叙述中,这座沉寂了数年的村庄背后的秘密,终于首次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过,惊讶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静了下来。
那张被鬼婴贴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来了!
萧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秦非扭头看过去。“至于狼人社区里的其他内容,我是真的一点也没见过。”书本翻开的一瞬间,玩家们齐齐愣住了。
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过一趟萧霄的卧室,他的床底下和镜子的确都不见丝毫异常,整个房间和他犯傻时候的脑子一样空空荡荡。他猛地深呼吸,在这个变了样的祠堂脚下着火般夺路狂奔。“难道那个大爷真的是弥羊……”林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不太清明的灵台终于闪过一丝模模糊糊的怀疑:四个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鬼从四个方向向他逼近,林业想起身逃跑,可身体却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力量束缚着,四肢与躯干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这个架子大约是村长特意用来存放与旅游业相关的资料的,秦非凑近看,见上面放了不少书和纸册,只是那些东西似乎已经许久无人翻阅,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他又问了一遍:“司机先生?”棺盖外传来一声撞击。
说完这些后修女转身离开。鬼火还不知道他的脑内吐槽,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祂这是什么意思?
手一抖,豆子滚得满桌都是。四个字自青年舌尖轻轻滚落。但说来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却并不觉得多么憋屈或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上次灭掉污染源、强制关掉副本的行为太过令人震撼?
不仅仅是简单的将笔记的内容抄录下来。
黏腻肮脏的话语。
旁边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兴奋了,林业听到了她从咽喉最深处挤出来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萧霄神色凝重:“我们应该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空间。”
对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迟疑片刻,猫着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边坐下。此时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起头,见秦非的门开着,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秦非已经静静等在了那里。
鬼婴坐在书上,抬头见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可那个ID叫道长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号,10号的人设是智力障碍,这个角色是没有里人格的,也没有欲望和阴暗面,所以他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逆着光,玩家们看不太清楚,只能听到一声声金属刮擦地面发出的悚人声响。神父可没有什么积分可扣。
那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接连敲响了13下。
所以这个环节不可能逃得掉。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想爆粗口。
王明明的妈妈:“明天我再去买一块新的镜子安上。”除了劝阻一些多人同行而来的玩家以外,这条规则或许还包含着一层隐藏的含义:她开始说一些秦非听不懂的话。
这11号是发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轻啊。说起来,在进入副本以前,虽然秦非的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侧写和咨询上。万一他们一进去就灰飞烟灭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