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厅里，那遍地的鲜血与尸块，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妈妈那扭成麻花的长脖子。任何一个被他看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相信，这个人绝不会随意说谎——哪怕他们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骗人。

可假如他现在奋起反抗，说不定一分钟以后就要直接变成4个积分了。秦非眼底笑意柔润，伸手，在徐阳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皱的衣领。他坐在那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

简单来说他就是有强迫症，别人一把东西弄乱他就要发疯。半个人影也不见。

萧霄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像蚍蜉不能撼动大树。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有孙守义的蜡烛做挡，这东西暂时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们又拿它没办法，只能双目放空，全当看不见。他说：

那可是整个规则世界中最大公会的会长，是曾经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们这种小主播做梦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这个人的确看起来就很不一般。也不知道在这个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飞烟灭，还是又会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陆离的地方。

任务也很难完成。秦非一把将鬼火拽到了身后。

假如一个人都没有的话，那……

碎裂的镜片在秦非背后迸溅了一地。一声巨响，是人的身体砸在墙面上的声音。

秦非挤过人群蹲在纸条旁边，眯起眼睛观察半晌，勉强认出那个“圣”字后面轮廓模糊的应该是“婴”字。秦非挑眉：“去偷窃什么？”

“不见了？？？”一旁，正在帮薛惊奇整理资料的双马尾尖叫起来。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择言。他竟然在这入口隐秘的地牢中，拥有着一间属于自己的囚房。

黄牛看秦非能买得起号，想到他手上的积分一定很多，说不定就是MVP，于是特意向他卖了个好，提到了这个。规则并没有说他只能为玩家忏悔。

这是比之前在守阴村的乱葬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还要更加极限的体验。

迫于秦非的实力与程松的压制，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动手，如今终于找到一个正当理由，那张丑陋的脸庞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阴暗神色。三明治还散发着微微热气，口味与面包店里卖的没什么不同。原来那节人骨哨子是这么用的。

“11号刚才向6号投诚的举动被其他人看见，肯定还会有人心动，和他们统一战线。”三途道。要形成这般盛况，除非所有的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厌倦了他的解说，在同一秒钟选择了闭嘴。——这大概已经是她能够想出来最客气的一句话了。

在林业的不断挣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许，他能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宛如一条被人捕捞后扔在河岸上的鱼，在濒死的干涸中苦苦挣扎着、无助地摆动着身躯。秦非颔首：“可以。”什么？？

身后，0号果然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来，那粗哑又怪异的嗓音穿透空气与墙面，传到秦非耳边：

他们不符合他的筛选条件。

“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点都没掉，系统是卡bug了吧……”

一点一点，攀附上他的身体。【前两格空肯定要填尸体】他说着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这块表，159万。”

有老玩家见状忍不住回头，用一种介乎于嘲讽与劝告之间的语气道：“老大爷，你可别闹了，快去找找线索吧。到时候摸不清游戏的规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会待在告解厅里的……不仅会暴露自己，也会暴露别人。

难道说，这就是师父曾经所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有时面对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反而比大师更有威慑力？观众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秦非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别着急嘛。”

……与此同时，屋内空气迅速阴冷下来，就像是瞬间从白天入了夜。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们能否活到那时都说不准。秦非挑眉，他原本还以为这个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导游一样难攻略。下面有一行小字：

“他身上怎么……”萧霄倏地眯起眼。

虽然镜中的撒旦迄今为止都没有给秦非造成过任何困扰，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能一概而论。这是什么？“让我紧张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选中’的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你能明白吗？”

伴随着系统提示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咔嚓声响。一手拽开告解厅的门，两人的身影转瞬消失其中。这样的话……

“我还想着，你是和‘祂’有关联的人，处好了关系，或许以后能够抱大腿呢。”鬼女不无遗憾，“但是很可惜，没机会了。”紧接着，有人抬手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