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会如刚才那位观众所说的那样吗？秦非接过三途手中的笔, 笔尖落下，在纸上画出长而笔直的横线。

萧霄：？短发的那个此时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那个人刚才……指认了店铺的老板是鬼。”

只有秦非依旧平静，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导游说上一句：“伙食不错。”他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盯着他也没有用。果然，副本是不会对玩家们如此仁慈的。

安全离开副本的路都已经铺到了他脚下，傻子才会不配合。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着的神父衣袍。头顶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在眼睛看不见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恶魔更加可怕。“对了。”萧霄道，“还真的被你说中了，棺材可以恢复玩家的san值。”

这张告示张贴在迷宫入口处，旁边挂着一盏极小的灯，拳头大小的火光勉强将上面的文字照亮。此刻的他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除了靠曾经在副本中组过队的其他玩家来进行一些十分语焉不详的口耳相传之外。“你们……还活着？”程松十分难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说话时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那笑声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秦非略带遗憾地无声叹息。

身后传来林业的惊呼。……

“嚯。”

“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撒旦的真容！”可是很快，萧霄就闭上了嘴。“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复这句话。

在这个副本中，能够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叙述清楚的，只有村长村民和鬼女。一旦有人忍不住动手，他们不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离开里世界，还能通过那人自身和其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探寻到更多副本规则中隐藏的秘密。“万一她们会愿意帮我们把告解厅修好，也说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静。

声音太轻，秦非听不分明，只觉得那吟诵漫长得不像样子，头顶的乌云来了又去，血月时隐时现，而吟诵却始终不曾停止。老板娘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庄严肃穆的音乐声随着修女的发言声响起，秦非侧耳细听，似乎还能从中听出一些支离破碎的歌词。

鬼火说话就像绕口令。她慢悠悠地揉着鬼婴头顶细软的发丝：“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闪烁着电流的电棍直指秦非面门。

守阴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连贯的，都指向着相同的核心。他小小声地感叹。

“可是，何必那么麻烦呢？”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前行。

就算没实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阴死别人。这对他来说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样简单容易。

车窗外，那种“砰砰”的撞击声仍在有规律地响起，众人循着声音望向车窗。俨然一副小园丁的模样。“血修女，能有多危险？总不至于出现热武器吧。”

撒旦点点头，冲秦非扬起下巴：“你说。”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避免和女鬼接触。

“有。”他点头道，“早餐店规定了，不许人家插队。”一旦被逮到，是绝对逃不掉的。被什么东西追不是追呢？

那只手掀开帘幕，向前，再向前。

具秦非说，他和程松同样也是在与各自的队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萧霄脸色骤然唰白。“你们这些旅客，在一个个世界间跳转、奔走，实际上却从来没有逃脱过‘祂’的眼睛。”

尤其是，他只能看着，而无法出手改变任何现状。……难道最真实的他，是个怕黑的怂蛋？“让我来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

鲜花，烛台，刀叉，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僻的山村？

他们现在的动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现在村民们面前，肯定会露出马脚。右边僵尸没反应。

可谁能想到！话音落，屋内一片静默。上下左右的边界都已经模糊，整个空间杂揉成一团, 目之所及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说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这个人的确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站在最前面的谈永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向后退了两步。

能够和如今的语境相衔接上、又会被系统屏蔽掉的内容，只会是秦非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了。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饿了三天，仅靠一个苹果怎么可能能饱！真的好香。

虽然很难堪，但他面对的起码都是NPC。众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