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要么自身强大，要么有队友，再不济起码肢体健全，在被针对时拥有一定的反击之力。虽然不太明白亚莉安为什么会和一个玩家混成熟人，但NPC非常意外地发现，自己倒是并不讨厌面前这个青年。不知从下午到现在这段时间里，他都遭受了些什么，他上半身原本尚算完整的黑色的衣物已经整个变成了碎布条，稀稀疏疏地挂在身上。

他惊异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双清透的琥珀色眼眸仿佛会说话，赫然质问着：

见到秦非过来，靠前的NPC们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从车上跳了下来：“先生，需要坐车吗？只要5个积分！”乌蒙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古怪, 仿似某种期许即将得到满足, 他抬起手，向虚空中抓去。

秦非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回看走眼了。幽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来自怪物的阵阵呼吸迸射在他后颈的皮肤上，应或的鸡皮疙瘩疯狂翻涌。

他说觉得叫薛先生太过客气，哥、叔之类的又担心有些性子腼腆的人喊不出口。

应或在随身空间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不知以前装过什么东西的罐头瓶子，拧开盖子，乌蒙将衣服底下的东西放了进去。

丁立沉默着没有说话。直播间界面里正在刷过如潮水一般的弹幕。

驯化。有玩家一拍脑门：“可能他们觉得谁都能一年升到S级吧。”

“不知道。”萧霄和林业交换了个位置，让他能看得更清楚。秦非站在门框背后，他歪了歪头，没出声。闻人黎明叹息道：“既然他是受伤才引来的怪物攻击，那今晚之后我们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可是究竟该怎么办呢？

看见秦非，林业站起身迎上前，小声道：“又有六个玩家进幼儿园了，都是下午没来过的。”

“有文化：祸水东引；没文化：草（一种植物）。”只要贴在某人身上后，萧霄只需心念微动，便能驱动符咒效果，连读条时间都不需要用。周莉自此永远地失去了离开雪山的机会。

不可能玩家随便用鼠标点了几下哪里，就幸运值爆满原地通关了，游戏设计者又不是吃干饭的。以他当前的进度来看，就算从现在起他就坐在原地混吃等死，傍晚被淘汰的名单里也绝不会出现他的名字。然后全身脱力，缓缓坐了下来。

乌蒙长刀出手。嘀嗒。荆棘丛中的男人目光暗了暗。

“你升到C级了？”弥羊有点不爽地敛眉瞪向秦非。秦非扭头，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尸体，抬起手，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在他面前坐着萧霄和林业，两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旁边的弥羊。

所有人都愣了。“下一场，谁来参加游戏？”

“队长。”断后的应或和驺虎向前传话，“后面好像有声音，我们听到几次了。”秦非带着三个一脸懵的玩家掀开塑料帘子，走进炒肝店的大门。

在林业几人越瞪越大的眼睛当中，秦非面不改色地从洞里又掏出了一个祭坛。

“排名在最后10%的动物们，我们必须很抱歉地通知你们，你们将会被取消继续待在游轮上的资格。”

遮蔽阳光的阴云缓缓散开，秦非放眼向四周望，那种如褪色旧照片般失真的感觉逐渐淡去，幼儿园里的一草一木再次恢复了鲜活。她一脸无辜：“那个鬼要和我玩123木头人。”绝大部分怪物都被四处安全区和蝴蝶吸引过去了，广场上游荡的不过是些小鱼小虾，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压力。

陌生玩家抱团取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玩家们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离开过自己视线的其他人。说起来, 这个R级副本对待玩家还真是不错，完全秉持了“不作不死”的运行逻辑, 副本里没什么会主动伤人的boss不说，就连指引NPC也是难得的好脾气。帐篷后面传来混乱的对话声，打断了乌蒙说到一半的话，侧耳细听，似乎是刁明正在大声嚷嚷。

既然房间喜欢粉色，那秦非大手一挥，在接下来的搭建中疯狂加入了粉色积木。

他们是真的在把杀人和肢解尸体当乐子，说起这些事来肉眼可见地兴奋。弥羊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一堆人挤在了后面，所有玩家都站在了怪物的背后，只有秦非一人直面它的怒火。

“哦。”弥羊点了点头，“那之后——？”脚步声停住了, 来人仿佛站在了她的身前。

不是。“加油，加油主播！夜还很长，你熬不过去的~”

秦非转身往12号楼走去。

孔思明的手机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早晨六点。5号报名窗口的一侧，身穿黑色长袍的蝴蝶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身旁是两个垂首低眉的傀儡。

或许是这一天以来受到的打击太多，玩家们现在已经不敢再提前预支喜悦了。

只要触犯规则，就会立即被难以抵御的副本之力抹杀。秦非依言走向角落摆放的那个巨大冰柜。就这样，劳德啤酒吧门口的玩家被迫翻着白眼观赏了泳池房内的游戏。

不说话，也不动。“……我没看到，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