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东西便冲开了门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墙，顺着围墙翻了过来。

黑色雾气中，无数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弹开。迷雾散去后，秦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教堂样的空间内。年轻神父在短短一秒钟之内经历了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奈何棺材里光线太暗，分辨字迹这种高精度的工作委实难以完成。

根据医生笔记里的记录，16到23号是兰姆来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响而衍生出的人格。“刷啦！”而且……

这里有一道小门，宋天中午来时完全没留意到。

所谓的指引NPC，就是类似于秦非的上一个副本中，导游那样的角色。徐家祖辈修习赶尸之术，家中又有驭鬼术这样的不传之秘，想来家学十分渊源，到徐阳舒爷爷这一辈，即使败落了，会几个阵法也还是不足为奇。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脑袋：“哎呀，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是鬼魂？幽灵？那是个穿着一身高领白袍的男人，身量细长，他一只手提着一个药箱，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脸上佩戴着形如鸟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来。

……

光幕另一端，观众灵体们已经快要被这段直播剧情笑疯了。“对了。”萧霄道，“还真的被你说中了，棺材可以恢复玩家的san值。”秦非轻轻嘶了一声。

那双清澈水润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刀子般锐利的光，落在人脸上时，像是能将那表层的皮肤割裂开，看见他们心中最暗处潜藏着的想法。封印鬼婴的黄符贴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肤都在一阵阵发烫。

又是幻境？

她似乎明悟了。24号的里人格究竟会是怎么样的，秦非没有见过，自然无从定论，但，大概率就和笔记里的虐杀、过于冷漠等有关。

虽然他很难从中获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无论是边角料，还是隐藏的线索，只要能够看到一丁点总也是好的。

“当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红粉骷髅，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虚妄，你依旧是你，就算变了样子，也还是原本的你，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鬼火虽然有点大条，但也不是真的傻，见三途这般反应，终于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腆着脸，对修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右手得偿所愿，前后一扭，直接从鬼女的手腕上脱离下来，五指着地，姿态欢快得不要不要的。青年扬起了他修长而优雅的脖颈。

“更何况。我们当中，有一些人并没有犯下过任何可忏悔的罪。”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个人！秦非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语。

仿佛秦非的死亡与覆灭，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实。而可惜的是，那个躲藏起来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到底是谁！准许他用这种评价家养猫咪一样的语气，对尊贵的魔鬼说话的？？！秦非：……

有东西进来了。更何况是在距离近到已经脸贴脸程度的对战当中。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线索给误导，认为徐家祖宅是一条无效信息。

但此时此刻，毫无疑问，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从他一出现在人前开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

双马尾难以置信地问道：“然后呢？”秦非原以为他会最后再被传送到任务空间去，可左等右等，依旧站在原地。

“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屋里哭。”

二楼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现在已经被清理出来，整齐排列着一架架铺好了被褥的折叠床。

他只能悬浮在空气中，眼睁睁看着兰姆拉开门向楼下走去。

秦非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隐约泛着青紫的手上。屋里有人。

他的前方不远处还有10号替他挡着，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他既没有过于严肃，也没有故作轻松，总之，反应十分平淡。

他们走过长长的山路，来到河边。程松救了她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苦学道法十余年，看到这张符时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可秦非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却一抬手就是一个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