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里有近三十个玩家, 他到现在连人脸都还没认熟,哪怕三途说的是其他某个林业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边缘人物,他都不会觉得这么惊讶。“救命,主播扇人的样子好S啊!!”
秦非没有回答,萧霄反而因此来了劲:“大佬别谦虚,我醒来的时候车上就只有你已经睁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进过几次直播了?”
可在萧霄与其他还没有履行挖眼仪式的玩家看来,秦非却是带着半面血水,神色恹恹地把玩着自己新鲜生抠下来的眼珠子。
四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毫无形象地挤满了整张沙发。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务大厅员工脸上满带笑意,没有对他们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虽然宋天已经身体力行证实了翻墙没问题。还好秦非自己争气,一个人也能杀回来。
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这边涌来。秦非眉眼弯弯,说出的话却十分大逆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系统提示音在秦非脑中不断响起。
鬼火差点被气笑了。
不过,嗯。与萧霄周身散发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个人则显得过于闲适了,面对刀疤不善的目光不为所动。浓雾弥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队,快步前行。
秦非抬起头来。即使秦大佬今天没带水果刀,他从厨房里偷一个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处啊!
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内,青年通身仿若氤氲着一层光晕,鬼婴像只猫咪一样盘在秦非怀里。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吗?还是鬼火自作主张?“……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假如真要仔细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应该是——那颗滚圆的人头像球一样掉在台子上,又被台子上的木板弹到了油锅里,发出“滋啦”一声爆响。
玩家的脸色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另外两人左右分侍在布告台两侧,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直播大厅,体验区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为了附近最热闹的区域。
没人可以说话,视线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无聊赖,睁眼看向天空。因此,甚至有不少灵体对赌徒们心存畏惧,觉得他们太过疯狂,有些可怕。他们是在说:
他们途经村落,所过之处,家家闭门不出。“闭嘴。”在短短一分钟之内,秦非对鬼火说出了三途曾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从昨天进村开始,玩家们遇到的所有村民几乎全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哪怕是最年轻的人看上去起码也有四五十岁,小孩和婴儿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毫无疑问,现在的局面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为什么这个小东西有这么多衣服啊……”
甚至,由于灵烛在这里无法点燃,假如不是骚操作如秦非这样,直接撬掉了迷宫入口处的壁灯,普通玩家进入迷宫后很可能会选择直接用手扶着墙走。连这都准备好了?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话,不需要三途姐说他们也会自己注意的。
R级阵营对抗赛进行中——主播当前阵营:红方。
直播画面中,青年正缓步向着8号囚室的方向行进。门外,一道近一人宽的血痕清晰可见。
孙守义:“……”
他的身体开始在神经质地颤抖起来,说话都磕磕绊绊:“那我们只要……死够,六个,就……”假如秦非能够看见观众的弹幕,恐怕会无奈地笑起来。
非常言简意赅,一张鬼脸上神色恹恹,看向秦非的眼底却透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谋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它啃干净了似的。目前为止玩家们只掌握了这个副本最基础的信息,连具体的背景都没有完全摸清,还是保守一些更为稳妥。
“任平的具体死亡原因,我认为,大概可以朝两个方向去思考。”厢房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铜质大锁,玩家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两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浑身直冒冷意。祭堂依旧还是那间祭堂,却又与先前并不完全一样,不远处的祭台上空空荡荡,那些灵牌都不见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皱着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四个人从第一次进体验世界时,就被鬼火的猎头发掘。“你们可以叫我崔冉,这里是生存类的恐怖直播……”
方才还空荡荡一片的墙面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写满字的纸,萧霄眼中闪过喜悦的光,同时不由得迟疑了一下,怀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记忆是否出了差错。他已经看出来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积分,系统明摆着更想把鬼婴弄回副本里面去。“祠堂……听起来就很危险。”
那应该是昨晚鬼手残留下来的味道。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
规则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种,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这里依旧只能变成一个容人赏玩的花瓶。秦非几乎一眼便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具体表现为:重症焦虑、严重失眠,有自残和自杀行为,以及——】而秦非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
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围拢上来,对着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