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熟稔地讲述着这句他早已对无数人说过无数遍的话语，眉宇间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和怪异。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常范畴内。无故受伤的只剩下了1号。

很可惜，话题并没有进展到那一步，秦非诚实地摇了摇头。秦非却并没有犹豫，毕竟，鬼婴头顶那被填满了半截的进度条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众人面面相觑。秦非没空回答，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那显然是一大群玩家，因为秦非在人群中看见了不止一个熟面孔。

但这张符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符，就连萧霄也看不出这符咒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他是在关心他！

“我是什么人？”青年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神秘又愉悦的微笑：“利玛窦。”神父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满足秦非，然后尽快打发他回去，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秦非皱着眉头，用一种不忍直视的目光看着他。它也很清楚，在这样剧烈而大幅度地接触墙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小弟弟。”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活像个犯罪分子的笑容来，“手上有没有多余的积分？”

他近距离查看了一下0号的伤势，见事实果然如0号所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身回了卧室内。身受重伤也阻止不了秦非头上划下三道黑线。木质告解厅的缝隙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向内蠕动。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秦非又开始咳嗽。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喷嚏。

要想成为一名正式的工会猎头，需要经由工会申报，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统颁予的合格证明。尤其是当表里世界第1次翻转以后，8号目睹了黛拉修女误以为12号是同性恋者、并将他带走关押的场面。厢房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铜质大锁，玩家们的活动范围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两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浑身直冒冷意。

“等到活尸炼成，多出来的人也就没有用了。”秦非的语气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对于秦非而言，要想达成“一直维系里世界不变”的目的，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杀人、或是间接导致人死亡，在这个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主播使唤起他们来肆无忌惮，经常将他们推到前方抵御危险，从而弄得伤痕累累。

可是，这听起来容易，要想真的办到却十分困难。高阶玩家和低阶玩家之间的差距，在那一刻无比清晰而残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他没能成功将那个薄弱的灵魂吞噬。那随便看看不就好了！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张尚能算得上有记忆点的脸，假若只有一两个观众忽略了他，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

这边一群玩家眼睁睁看着他由远及近，又走回众人之间，在抬头看见他们后谈永猛地一怔眼中，尽是茫然。想起床铺下的盒子和镜中那个同他面貌一模一样的人影，秦非眸中闪过一丝了悟。从棺材中爬起的秦非发现，鬼婴似乎不见了。

用的是什么方法秦非并不清楚，这里毕竟是副本，或许有人身上藏着一些其他玩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谈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块上，几乎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嗯？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当然是能多活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听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听不太明白。“啪嗒！”

这过于荒诞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过来。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身体靠在门上，向上移动，想要透过猫眼去看门外。

有个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秦非转动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见旁边另一张床上的2号。秦非却并没有什么所谓，琥珀色的眸底依旧清澈透亮，浑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工作，工作！其实秦非早料到了这一天。

一般玩家只要能够得上升级要用的积分，绝对会屁股着火一样冲去兑换通行证。

……

“任平指认对了，所以白方阵营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误打误撞才指认对的，所以系统给了他惩罚。”

告解厅内，秦非与24号挤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系统从倒数30分钟开始，每隔5分钟便做一次播报。头顶的倒计时，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