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羊臭着一张脸站在秦非身边, 黑钻耳钉在雪光反射下熠熠生辉。海水似乎正在变得温热，和环抱着秦非的身体一样，他幽凉的眼底漾起丝丝鲜活的情绪，像是灵魂终于注入躯壳。

摆在原先的祭坛旁边，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甚至, 是个一共只参与过三场直播的新人菜鸟。

“主播疯了吗？”他双手撑着桌面，上半身微微向前倾，语气急促地追问着身前那人：阈空间是一种■■，是随机出现的空间，出现前无征兆，出现地点不可预测。

秦非从任务空间里出来了。弥羊还在一旁嚷嚷。

像大多数智能机的设置一样，这台手机中所有未读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锁屏页上。“刁明故意往密林深处跑，就是为了吸引我们过去找他，从而达到让我们迷失在密林中的目的。”

孔思明仿佛突然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木屋的地板上。弥羊密集恐惧症都快发作了，用手疯狂搓着胳膊：“这是什么鬼？？”伤重到这种程度，即使回到中心城也无法立即自愈。

伸出手, 带着从容不迫的散漫与镇静, 掀起帐篷一角。

“死亡率也挺高的，这才刚刚开始游戏，怎么就有玩家挂掉了？？”不过秦非没有表现出任何嫌恶之色。他觉得自己像是正身处枪林弹雨之中，这点并不算多么坚固的帐篷，便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能够将他圈禁在一片仅存的安全的天地里。

走廊里已经到处都是人了。这下他不用为难了，因为林业他们替他去了。“还有这个身份牌，没有身份牌，垃圾站的大门打不开。”

“看。”乌蒙在帐篷后面停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雪地里躺着的，又不是真正的小秦。现在他的脖子上顶着一只猫咪脑袋，摸下巴时摸到的也是猫咪的毛，柔软顺滑，手感还不错。

登山指南第五条。

……

然后，他抬起脚。他用两只手捂住耳朵，一直数数到了天亮，300个数字不知翻来覆去念了多少遍，嘴角都起了泡。

“？？？”

休息室近在咫尺，两扇玻璃大门紧闭。

蜘蛛弥羊八只脚一起用力，如飞一般在墙壁上行走着，眨眼间便落地。

等到距离越来越近，秦非终于看清，那似乎是一个个孔洞。副本物品在玩家通关后都会消失, 即使有奖励，也会以邮件形式发送到玩家的邮箱中。自然明白这一趟非走不可。

这在副本中被污染的玩家身上都是很常见的。随着秦非面无表情地伸手，一个接一个从洞中掏出祭坛的动作，直播大厅里的喧嚷声越来越重。结果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们忽然又一起走了，反而便宜了这后来的这三个。

秦非眼前一闪，石子分散成灰黑色的雾气，雾气凝固，在混沌中汇聚成人形。谷梁还在发懵，没有回答。

黎明小队昨天晚上就意识到刁明出问题了。他承认，自己怂了。但杀了人以后，玩家随身空间里的东西就会随着他本人的死亡，而永远成为尘封之物。

可是秦非还在下面！“这支小队全员都是攻击系玩家，因此虽然没有A级玩家做领队，但在固定队中还是小有名气。”“这怎么行呢？”

看见秦非那张陌生的面孔，那人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手腕一翻，从虚空中晃出一把匕首。面对他的催促，秦非显得有些困惑。没有。

秦非不经意间发现，他的手腕青了一大块。炸弹的威力不小，门口怪物群顿时被清出一片直径一米左右的空地。

虽然现在还是清晨时分，可那些头戴人皮的NPC却仿佛是在甲板上举办晚宴，举着酒杯相互寒暄。

黑脸男玩家调出这个直播间时，老虎已经带着秦非四人来到了红色泳池房门口，大家并未看见老虎游说秦非的场景，自然也想不到这事早有预谋。

秦非解开B级玩家身上的锁链，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那张垃圾站开站时间表，看了起来。然后原地躺下撒泼打滚，逼迫开膛手杰克同意，在整个下山途中，与他保持起码15米远的距离。

闻人黎明目光幽深地望着刁明，一言不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对了。”被蒙在鼓里的队长装出不经意的样子，为自己的小队划拉福利，“帐篷收起后暂时由我存放，有需要时再拿出来，你们有意见吗？”

刚刚萌生的喜悦骤然衰减。污染源费这么大劲盯上他，肯定不会只是想来他家的花园里晒太阳而已。假如祝宴在副本里，肯定不会让他们搭理其他人。

灯还关着, 电台的警报还在响，整间操作间被不断闪烁的警示灯染成一片红色。太好了，不是宝贝儿子的好朋友，可以随便做成玩具，不用担心惹儿子伤心。他回中心城以后必须花费巨量积分去兑换更高级别的伤药，否则就只能一直残着下副本了。

细长的，会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