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人流渐渐散去，兰姆在修女的带领下来到告解厅前。

背后的楼门不知何时已然闭合，整座建筑内响彻着徐阳舒的惨叫。

这挂坠的工艺做得十分精致，摸起来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婴的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东西。总之，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

无论是从秦非的上一场直播追过来的老粉丝, 还是半路见E级大厅人多过来凑热闹的观众。一片寂静中，秦非忽然举手发问：青年挑起半边眉毛：“我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为什么不染黄毛？”

正是秦非想要的。

只是，如沐春风也是要看场合和对象的，秦非如此淡定，无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也正是因此，灵体们若是想观看惩罚类副本，需要支付的服务金极高。秦非欺骗鬼火那次就是通过告解厅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渍，说出了一句让桌上众人都大跌眼镜的话。以往的每一次，每当他开口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姿态总是摆得高高在上。

这道窄门前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有人失控般用力锤起车厢墙壁，一个脾气暴躁的乘客大声嘶吼着：“下车！我们要下车！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绝参加，你们这样是违法的你们知道不知道！”在一里一外的双重关注下，秦非不紧不慢地开口。

副本人数众多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便显现了出来。比如笨蛋萧霄。

主播在升级成E级以后，可以将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称，这个操作在个人面板里就能进行，和打游戏时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过F级生活区的时候就顺手改好了名字。走进废墟里面、抱一块告解厅的残片在怀中……但都于事无补。

他不能直接解释。

秦非认为，答案是肯定的。那些玩家由于实力或是某种其他特质出众，早已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粉丝生态系统，就像现实世界中，那些热衷于给主播打赏的直播间观众一样，规则世界的直播间观众也会费尽心思，花钱讨好自己的主播。“这就是F级主播的实力吗？实力就是——完全没有实力！”

那这副本还打个毛线啊！那究竟是什么？

虽然并不一定所有规则都是必死项，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

“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圆。秦非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内容，手指迅速翻动书页。

……他根据一些进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线索, 去实地绘测了一张守阴村祠堂的地图。

那是一张纯黑的木板床，上面随意铺着一些稻草和麻布，右边僵尸将头插回脖子上，宽大的衣摆一舞，将床板上的杂物尽数扫落。

刚才在教堂时所有人都听见了，钟声敲响了13下。按照大家刚才推断出来的正确规则谜面，再过不到半个钟头时间，她的任务期限就要到了。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众人点了点头，没人有异议。

他们身下的祭台虽然只是临时搭建，但却布置得十分精细。总会有人沉不住。

他抽回只差一点点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队伍。

或许，他的挂坠状态一直不变，并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强。刀疤忽然问：“如果碰掉了会怎么样？”“我忏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杀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体，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肮脏的血，他失去了身为一名信徒应有的纯净。”

6号一步也不敢停歇。灵体观众们缴纳那么高昂的服务费，能够看到的剧情却只有那么一丁点。进门的顺序并不影响最后的积分结算，萧霄连蹦带跳地冲过去，直挺挺的双手硬撞开门，头也不回地跳进了门里。

据说很久之前，弹幕功能是在直播一开场就能开启的。可减去他们这七个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个人。

秦非但笑不语。从他熟练上墙又丝滑落地的过程来看，翻这面墙的确不怎么危险。6号在表世界的休息区里已经用清水将自己浑身洗净，而秦非，虽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脸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迹，却还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他的脸上写满恐惧：“是坟山。”

【14号圣婴已退出本次选拔。】假如玩家们通过“躲进棺材”就可以规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惩罚，那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过简单轻易了。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顿了顿，生怕秦非误解，解释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随着秦非避让老鼠时后撤的脚步，“啪嗒”一声轻响传来。

鬼女却被他刚才的话弄得有些不悦：“你刚才那样说，难道是故意想要骗我，好提前拿走那本书？”秦非姿势优雅地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刚唆完一碗浆糊一样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顿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听起来就有种浪漫悲壮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