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羊一下午询问了他两次，秦非都只是摆摆手：“我没想好，你先选吧。”

一个被雪山所驯服的人类，会是怎样的人？假如他去参加预选赛和展示赛了，在比赛过程中，污染源感受到祂灵魂碎片的气息了，该怎么办？“那就等我们过来后再放他们过来。”秦非轻描淡写。

“你就让我们家孩子玩玩呗，老头。”

正如秦非所说，两人的确已经到了一楼，踢开门后前方不远处就是离开大楼的玻璃门。视野内的景物骤然升高，乌蒙的脑后遭受一记重击，瞬间栽倒在地。

看这两个人相处的氛围，明显是认识。

灰蛾雕像那传来其他人的惊呼声，谷梁一边努力对付着地砖，一边分神听他们说话。

她紧紧闭上了嘴，不看，也不再和林业三人说话。

那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玩家已经腿抖如筛糠了，其他玩家向他们投来怀疑的视线。事实上，秦非成功通关R级副本获得的基础奖励积分, 一共只有2000分而已。

面前的冰层上站着一个青年，正静静打量着他，散落肩头的半长黑发被风吹乱。

迷茫，愕然，思索，了悟。下一秒，就像是特意为了回应秦非的话似的，木屋底部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不时有鱼从水面上跃起，高高腾飞至半空，竟像是想冲到甲板上来似的。

不知副本筛选玩家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机制，将警惕的人全都选到一起了，C1副本中拥有能进高级区资格的玩家有80多个，可最后胆敢踏入门内的，却只有50多人。

“小毛贼，抓到你了。”他嘟囔着，从口鼻出喷涌出浓郁的劣质烟草味。年轻的狐狸盯着排行榜，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薛惊奇在保安亭这里得到的待遇比秦非稍稍好上一些。

远方的地面传来阵阵闷响，像是有着千军万马正踏步而来。秦非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对方的鼻尖，肌肤冰冷，但呼吸灼热滚烫。

房屋在身侧排成两排，每一间大小都一模一样，这座村子乍一看整洁光鲜，但在里面待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怪异。

那些雪洞是虫子钻出来的。弥羊接过望远镜，挤走了那玩家。

薛惊奇本人倒是并未对此表现出分毫不悦，十分平静地退到了一边。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包括鬼火几人在内，六个穿着保安服的玩家却当即露出欣喜的神色。“我要指认崔冉是鬼！”

先前在木屋时虽然玩家们也怀疑过，但证据不足，分析也不足，那种笼统的猜测没能得到系统承认。

“好、好的。”黄狗的头垂的很低。

秦非想对院内另外三人说的话才说到一半，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老板娘把我们轰出来了！”鬼火有点郁闷，指了指身后的卷帘门。

“菲——诶那个谁！”是一个藏匿在玩家中的鬼。这也是他在副本开始，就决定与秦非结盟的重要原因之一。

……端坐在高椅之上的蝴蝶神色如常，唇边甚至带着些许笑意，语调却冰冷彻骨：“蠢货。”有怪物闯进来了？

“你就让我们家孩子玩玩呗，老头。”

走错了？系统从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玩家，假如系统有人中，它现在一定要抬手狠狠掐两下。

赫然竟是一张人的脸！！

秦非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许。这样回想起来, 在电梯里的时候，弥羊似乎也有说过类似的话, 被他自己憋回去了。

秦非低头，镜子依旧是他不甚清晰的脸。

从他眼底压抑着的欲望来看，秦非能够很明确的感知到，祂对自己正产生着深深的渴望。

作为一个普通NPC，每当他听到玩家讨论任何超出他认知范畴的内容时, 都会被系统强行抹平意识, 而不会产生诸如“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个世界怎么了”之类的哲学疑惑。

弥羊接过望远镜，挤走了那玩家。兔女郎脚步轻快地走到玩家们身前，挨个将册子分发给大家。他的两条腿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拴住似的，有一股隐隐的力，正在努力把他往秦非所在的方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