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细碎的、折射着光线的玻璃碎片, 正静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一分钟前身边还都是人，现在整片幼儿园的空地上，却只剩下了秦非一个。从圣婴院副本中出来时，鬼婴没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没看见它。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会表现得如此厌恶同性恋的原因。

林业又是摇头：“没。”

林业觉得那个阿姨很可怜。她挥舞着手臂高声咆哮道。在银幕前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 这个此前从未被人注意到过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开了口。

而四角游戏就不一样了。

三途感觉到一种透彻骨髓的痛楚从肩胛，从锁骨，从后背，从那根绳子接触的每一寸皮肤传来。

观众们眼中流露出迷茫。

秦非虽然不会感到恐惧，但什么东西可爱什么东西恶心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画面中，直面女鬼冲击的青年却表现得和观众们此刻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这间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甚至已经吸引人到了一种、以前所有进入圣婴院副本的主播都没能达到过的程度。这是他这次从教堂回来后的第三次日落。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写满钦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镶满了水钻的贴纸一样，牢牢粘在秦非的脸上。院子一角，导游正静静守在那里。

“咔嚓！”萧霄人都有点恍惚了。

他面色惨白，望向秦非。秦非反过来安慰萧霄：“你要这样想，我们早一天进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孙守义与萧霄对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嘶！”这条规则重要吗？会致死吗？老人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难看的弧度：“过几天，你们就都知道了。”

秦非此刻毫无头绪。

“这真的是你的脸吗？我亲爱的孩子？”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再然后，只需静待时间流逝即可。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们一定还是去了祠堂吧。”视野中的场景逐渐模糊起来，红与黑在眼前交错，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来越近。

他指了指床对面。系统并没有特意给墙上的规则镜头，因此观众们也都没看清那些字样。

明明临阵反水决定投靠6号的是自己，可事到临头，被6号推出去的，为什么依旧是他！

凌娜和林业，一个女生和一个还未长成的半大少年。

准确的说，是全都没能活着走出那个客厅。光幕正中，黑发青年浑身浴血，却依旧平静，清秀的面庞沾染上血渍，白皙的肌肤与猩红的血产生强烈的视觉碰撞，像是坠落魔窟后受伤的天使，令人难以自持地涌起怜惜之意。

假以时日，他势必能够成为与蝴蝶比肩、甚至将他远远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那种胸腔和腹腔共鸣迸发而出的回响，带着严肃与神圣交织的肃穆，穿透那块绒布，传入鬼火的耳中。鬼婴坐在书上，抬头见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还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几人没有离开厢房。“你是说真的？”孙守义面色惨白，好似听到了什么惊人之语。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

“宴终——”没有拿到猎头资格的玩家假如强行滞留在低阶世界中，一旦被系统发现，百分之一百会被投放进惩罚世界中去。安安老师死死盯着他的脸。

孙守义伸手一掏，从怀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没有用完的半截蜡烛。果然，下一秒，那群人中的一个就跑到路边拦了几个F级玩家。

凌娜把刀疤推下去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

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避免和女鬼接触。

饿？好在还有薛惊奇和崔冉，两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来宽慰的目光。

他一把将那东西：“这是什么？哦～电话线——真是太巧啦！”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们的衍生物, 如果他们死在表世界, 12点后，里世界就会平白多出一群四处乱窜的囚徒。

挖眼……是他们想的那个挖眼吗？可，已经来不及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