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程松来说，他除了相信也没别的选择。秦非、萧霄和林业一起盯着鬼火。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许、大概，是因为他是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敲死的？”林业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间，显得手足无措。这很明显，用膝盖都能看得出来。

“我一想到他们还呼吸着回廊中自由的空气，就觉得我辜负了主对我的信任！”伴随着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缩震颤, 清晰的系统播报声响彻每位玩家耳畔。

秦非半蹲下来盯着沙坑看，右手却状似不经意地插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他的手脚被剁下，胸腔被剖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

这片空间与外界相隔，甚至在这个小世界中，鬼婴可以凌驾于副本规则之上。这该怎么办呢？

刚才，秦非在卧室里查看过王明明的书包和作业。

萧霄与6号一个跑一个追，在寂静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种生死时速的激情氛围。秦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又给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创伤——当然，就算他意识到了，多半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不行不行，我得赶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们找到关起来才是……”

问完他突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那不断晃着的东西原来只是一个草偶，现在看来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编织而成的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焦黄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渗人的指甲也不过是几根枯树枝罢了。

总的来说，虽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确给玩家们带来了十分重要的信息点：算了，算了。……

这个店里究竟卖些什么玩意啊……没有用。

窗外的雾色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大巴车窗投出去的光勉强将周遭不到半米的区域照亮。这份危险并不单纯指向12号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体其他玩家。

“我们正身处圣洁的教堂中，或许，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进行祷告？就像修女所说的那样，保持身心洁净。”

“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袭击？就是说我就算看够100次直播，也还是会被这种画面吓到。”“我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要去做。”

场面不要太辣眼。“你不懂！！！呜呜呜你根本不懂！”

卡特。凌娜放缓呼吸，试图寻找可以隐蔽自己的遮挡物，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上回在祠堂，他来到了林守英化作厉鬼伤人的那一刻。没人听清最后那几个字。

“说吧，我亲爱的孩子。”腐烂的脸孔蓦地凑近，裹挟着浓厚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压制得谈永分毫动弹不得。黏腻的黑色长发如同一道道绳索，在地面延展着，直至伸长至他的面前。右边僵尸在书架上比划了几下，又小步走回门边，指了指门。

“副本分为表里两个世界。里世界是基于兰姆的记忆生成的，表世界则是他存放自己24个副人格的地方。”而眼前的萧霄，起码截至目前为止，秦非还能够确定，这就是萧霄本人，而不是一个顶着萧霄脸皮的其他什么东西。

细细密密喷洒在秦非的皮肤上。没有，干干净净。

两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们差不多的时间，林业同样做好了准备去开启自己的第二场直播。

“没什么用，和你一样。”当即，鬼手和鬼婴都对鬼女表现出了不满，一个上下乱蹦，另一个则“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又一次挂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过失落。

当时大厅门口排着两条长龙，蝴蝶一行人从马路对过走过来。不敢想，不敢想。医生还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笔记已经被人动过，并且原模原样刻出了另一份来。

秦非将弹幕界面关掉，扭头打量起身后的卧室。他很少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况下，秦非追求的伤敌八百，自赢一千。

林业下意识地想握拳。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来，紧接着是眼球，再接着是眼眶。

“那就好。”导游满意地点点头，“大家游玩时请严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程松一点都不想试试。秦非点头。猩红混着黑绿色的粘稠液体流淌在地面, 散发出恶心的气味，里面漂浮着一些辨不清形状的碎块。

虽然只在恍惚中瞥见一眼，可方才窗户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浑浊得不像话，眼圈泛着骇人的红色，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活人。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颤抖着摸索，细碎的纸片却不断从他的手指之间滑落，飘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难以抓取的齑粉。

鬼火见状毫不留情地开起了嘲讽：“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啊。”

秦非掉头走了没几步，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紧接着，一个村民打扮的npc从走廊后面的杂草从中钻了出来。秦非思忖片刻，郑重其事地给予了0号答复：“你一定还会有机会再出来的吧？”三途和鬼火也跟着坐了过去，四个人将桌子占满。

他不假思索地关掉属性面板，再也懒得看一眼。尸鬼们攻击力强劲，行动速度也不慢，但或许是受到那一块块枯骨与满身腐烂碎肉所扰，它们的动作并不算灵活。只是大致讲了讲他在门背后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