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去发生了一幕却让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脸上。然后那重量复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极其阴冷的触感，转移到了他肩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再说。”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大巴上空荡荡一片，黑洞洞的车厢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可眼下这种状况，谁还能离得开黑衣修女的视线范围？

简单来说，圣婴院这个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关规则所限，绝大多数玩家在摸清情况之后，在整场直播中的思路都会是去深挖“人性”。

秦非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绒绒熊样式的连体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四个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鬼从四个方向向他逼近，林业想起身逃跑，可身体却被某种来源不明的力量束缚着，四肢与躯干都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

秦非昏迷那段时间里流失的观众，正在以涨潮般迅速的势态回流。楼内一共16个办理柜台，全部排了长长的队，最中心的两条队伍甚至都已经挤出了大门外。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号的里人格是那个百目鬼、2号的拟人格是暴食怪、14号的里人格是母亲艾拉……等诸如此类。但，应该也不至于能让人瞎到这种程度吧……

眼看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秦非挥手同林业三人道别。安安老师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青年。十死无生。

再往深处想一些，这种吸引力是只在这个副本存在，还是在每个副本都会存在？“什么意思呀？这个班的老师和学生，该不会全都是鬼吧？”就在纸钱落地的瞬间，原本站在窗边的老人以一种超出了他能力范围的速度飞快站起身来。

但说来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却并不觉得多么憋屈或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上次灭掉污染源、强制关掉副本的行为太过令人震撼？老头鬼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对将来美好生活的畅想，听得萧霄嘴角直打颤。但，就在不久之前，11号也替6号做了证。

这倒是让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6号阴沉着脸色率先开了口。

硬板床上散落着揉皱了的床单和枕头，墙边的柜子里放着些水盆和杯子之类的日用品。

要么就被他气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试图说服他，直到终于发现他实在听不懂人话，而自己已经被累得半死。“赶尸原本就是古时候的活，近几十年四处修桥铺路，再加上民风逐渐开化，到处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赶尸这门手艺也就没落下来了。”他们会去探寻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们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断交流，试探其他人的底线，再在合适的时机捅入背后一刀。

他像是这片黑暗空间的主宰，看向秦非时不需要靠近。林业想了想，转身去和柜台里的老板娘搭讪。14号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挣扎。

墙面上张贴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段文字：……这才是与观众息息相关的，牵动着直播是否精彩的至关要素。

他没有理会秦非的询问，自顾自继续往前走，连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调整，经过秦非身边时，两人的肩膀猛力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那本被秦非亲手誊抄出来的医生的笔记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倘若现在他在这里，秦非就能让这个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尝一尝，满脸尸油的年轻男孩摸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说干就干。“第七条, 死亡总是伴随着阴影而来。”

道路的尽头，一群人已经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他做这件事当然是故意的。

秦非意识到，又一处重要的剧情节点要来了。见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从秦非的脸上转过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脚下的地面上。

萧霄悲伤地叹了口气。其他人只以为是秦非拿出了压箱底的道具，只有萧霄盯着那纸面上的纹样，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可以，这个能管用！”他们来到死尸客店。

在这样恐怖片要素齐全的情况下，林业忽然做出这种举动，杀伤力不可谓不强。

秦非单手撑腮，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望向他时一脸忧色：“喂，我说。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顶着我那张脸了呀。”在秦非与血修女之间，情况更加危急的567三人目光交错，也甩开秦非跑向了别的路口。

三途问道。

但他这异乎寻常的骚操作，显然将观众们惊得不轻。“快……”

秦非却不慌不忙。如果仪式完不成……

只是，如沐春风也是要看场合和对象的，秦非如此淡定，无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赶紧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间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还不如现在死掉让我看点乐子。”不过，惊讶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