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非看着他, 却并未感受到丝毫压力。那分数就像悬在毛驴头上的胡萝卜，只要一刻不吃进嘴里，就一刻刺得他们心痒难耐。寒冷彻骨的夜风从墓碑与枯枝间擦过，发出窸窸窣窣耸人的声响。

果然，一旁进门处的墙上贴着一张【狼人社区活动中心使用须知】“嗯？”厚重的黑色木门摩擦地面发出阵阵闷响，潮湿的霉味飘散在空气中。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露出了客厅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砖。秦非在npc的目光进一步阴沉下去之前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凌娜身边，压低声音警告道：“别看了。”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对老玩家们表现出的信赖甚至是攀附的新手们，这次天黑外出，居然没有一个人试图向他们递出橄榄枝。他意识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露出一种困扰的表情，那模样，就像家庭主妇在厨房中发现了许多藏在灶炉下的蟑螂。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秦非刚才所说的自然是一个字也不值得信的。听鬼火的意思，这个“偷内裤”, 大概就是他镜子中的里人格给他颁布的“每天需要完成的事”。

真搞不懂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鸟用。

秦非面不改色，微笑着回答：“我只是比较爱看柯南。”

他面前那人像是发了狠劲，不要命似的，不停用板砖向他招呼过来。

和他们这种刚从中心城最最底层爬上来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语，中间几乎隔着天堑。他抬眸望向14号头顶的好感度条，那刺眼的数值竟依旧是0，没有产生丝毫变化。“谁死对你来说获益最大，后续带来的麻烦最小，这就足够了。”

一股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血气混合着腥臭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毫无悬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与秦非肩上的鬼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弹幕界面中疯狂飘过一些诸如“送人头了”、“期待主播大杀四方”之类的水话，秦非没有看见。

这怎么能让观众们不兴奋呢？

这怎么可能！她慢悠悠地揉着鬼婴头顶细软的发丝：“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

林业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和萧霄一模一样的还有林业、鬼火和三途。按照玩家们原本的设想，假如那六具尸体只是六具普通的尸体，他们就直接一把火烧了。

在另外两名修女的引导下，玩家们陆续上前。

八个人……？

“我的天哪，这都算是什么事，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众目睽睽之下，它们双手前抻，长长的青紫色舌头垂落下来。想到三途说那一番话，秦非对老头投去打量的目光。

鲜花与铜质烛台消失不见，斑驳的旧木桌上，白色的蜡烛已然变成了暗红色，烛泪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滩一小滩血一般的污渍。这哥们儿在现实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专家吗？？

“很高兴见到你们，纯洁的圣婴们。”蝴蝶和他的公会非常出名，对于他们的行事风格，萧霄以前也曾略有耳闻。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墙面上喷溅的血：“餐厅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这个高度，要想溅上这样大量的血，只有一种可能。”

“别装了！52岁也可以是男同！”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人一样，行事永远游走在“稳妥”和“出格”的边界线上。现在，19号有理有据的发言打动了他，他没有进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与三人同行。

一行人当即便离开义庄，朝祠堂方向走去。譬如，选拔圣子是为了做什么。

走到幼儿园门口时，所有人都已经浑身是汗。

无论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级、甚至S级的玩家，也不可能凭借肉体凡胎抗过污染源的侵蚀。秦非试探着问道。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处吗？”

他可不是徐阳舒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他从小就拜了正统的师门，长大后上了道教学院，本硕连读，一毕业就有研究生学历。

神父怜悯地看向秦非：“她们是教堂里负责矫正错误的管理员，一旦被她们发现，你们可就惨了。”虽然秦非此前从未经历过结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锐的直觉依旧让他在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异常。

萧霄：“哦……哦？？？？”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人一样，行事永远游走在“稳妥”和“出格”的边界线上。

萧霄对秦非心服口服：“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算无遗策。”

半晌过去，神父叹了口悠长、悠长的气：“别太伤心，孩子，主为你的愚蠢感到很难过。”他竟然去救了林业。

“……”

三途皱着眉头打断了鬼火的废话，对秦非道：“D区那边的租房手续，我已经去找人帮你办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住。”不仅会暴露自己，也会暴露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