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已经换了一个副本，明明他在这个副本中并没有开启王明明妈妈的NPC形象。

明明就是狠狠威胁了杰克对吧！对吧对吧！他黑心的好儿子。撕掉的纸页陆续被从垃圾站的各处找到。

大约，和秦非在恍惚间看到听到的那些画面脱不开关系。

果然，几秒过后，地图上绿色的光圈闪烁几下，变成了红色。秦非没在意，提醒了一句：“走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再检查一遍这座木屋。”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但无论他怎么敲保安亭的门和窗，里面的老保安都不曾给出任何反应。“这样看。”秦非道。

几名玩家游走在雪怪当中，秦非将鬼婴从领域中拎出来帮忙。他也该活够了！这家伙接下去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天已经完全黑了，墨色的阴云沉沉缀在山崖边缘，仿若一块块随时可能滚落的巨石，带来莫名的压迫感。不过，副本绝不是适合以貌取人的地方。又显眼。

故伎重施，又凿出一个小口。“赵刚是来换罐头的吧，目标对象找的好，这波稳了。”

一旁，大象的三名同伴已然愣怔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映。有人对倒霉的十八个玩家发出冷嘲热讽，迎来了十八道怒目而视。就像有一双利爪，正生生瓜挠着他脖子上的皮肉。

弥羊一愣，下意识道：“我也去！”

此刻天色已逐渐黯淡下来, 月亮攀升至穹顶正中。雕刻风格极其细腻，每一处衣服的褶皱，每一个轻微的表情，全在雕塑上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我们违反规则了！”秦非面色比地上的冰雪还要煞白。

——秦非在一开始就和其他玩家分散开了，因此他并不知道，早在近半个小时之前，绝大部分玩家就已完成任务成功退场，整个任务耗时不超过10分钟。两人加快速度，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飞奔。

他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林业怀中的祭坛和先前被敲碎的那只一模一样。

秦非的手指点按着手机，从中调选出信息量较为丰富的部分，便于弥羊查看。虽然顶着一张清俊精致的好人脸，看起来却像个十足的反派。其实不管其他人也没关系，小秦那边关系好的玩家他自己会去说，其他不熟的，就算真的折在副本里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四十分钟后，秦非终于走到了峡谷的尽头。

在杰克□□的目光中，弥羊血管中的血液越来越烫，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手背上暴起青筋，骨节处的皮肤紧绷到近乎透明。“也不一定，谷梁和三丫都被黎明小队护着呢，我倒觉得那边几个玩家快撑不住了。”

秦非：“……”

是人，还是别的东西？假如这具尸体是新鲜的话，那当然会很好办，因为只要有第一批灰蛾咬破口子，血液就会随着水流散溢而出，吸引整个湖泊中所有的怪物。

余阿婆慌里慌张地冲向垃圾站。右边僵尸怀中抱着一颗脑袋，这颗脑袋拥有着和秦非一模一样的五官，从得到这颗头开始，右边僵尸就一直充满疑惑地打量着它。余阿婆紧密关注着社区众人的动向，一旦找到诸如安安老师这样的目标，她就会偷偷联系对方，尝试着将对方发展为自己在教内的下线。

走廊里的人纷纷兴奋起来。

近了！

终于要到正题了。他们像猪人举起酒杯示意，脸上洋溢着欢快友好的笑容，乍一看与真正的人类无异。

甚至连他的玩家昵称都能叫出来？血液流速变得缓慢，大脑的思考功能也近乎停转。“即使最终侥幸完成通关任务，结算时拿到的积分也只会是差强人意。”

刁明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扣挖自己的脸。

乌蒙：“……”这是一句玩笑话，秦非说出口时几乎未经思索。祂是悄无声息地潜进这片海来的，虽然也要悄无声息地走。

漆黑一片的楼道里，两道脚步声交错响起。

薛惊奇带的那个队就一个回去的人也没有。

这下打乱了雪怪的运动节奏，秦非顺势转身，一钢管将雪怪抽飞了半米远。A级玩家作为金字塔尖端的存在，拥有的特权数之不尽。秦非轻轻吸了吸鼻子, 闻到隐藏在深处的淡淡铁锈气。

——比如说秦非已经升到A级了之类的。死了整整一个班的小孩，幼儿园里值得瓜分的任务分应该不少，那批人绝对不虚此行。秦非会觉得魔幻，只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秦非点了点头。地上赫然躺着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