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镇定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的。

阈空间在固定时间内只能控制一个——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只能控制一批人。

通关成功的系统音响起，变成了石膏像的弥羊揉着腰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就在此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沙哑苍老的低声吆喝声。刚才他们两个在店里擦桌子，正擦得起劲，老板娘突然一脚一个把他们踢到了街上。

他并不觉得这会是一条毫无意义的无效信息。5秒钟后，弥羊正在门前，气得像一条被人抢了肉以后跳脚的狗。起初玩家们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秦非提出, 这应该是前两幅画中那人腹腔内部的内窥图。

其他几个祭坛也都一样。打开工作区大门这项任务危险系数颇高，可獾在没有和秦非四人做交易的情况下，选择了直接伸手拉开大门。

强效手电筒的光柱一路闪过，像是将浓稠凝固的黑夜劈开了一条缝。来自崖壁两面的夹击，瞬间只剩下了一面，玩家们得到喘息空间，终于成功前进了一小段距离。总感觉再过两天，这个小区里的居民看到穿旅社制服的人就会追着打。

早不升级晚不升级，偏偏这个时候升级。

玩家们愤怒的视线像是镭射光束一样，在彼此的身体间不断折射着。而老虎的目的也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黎明小队的人被秦非的大方惊呆了。

虽然规则世界中大多数副本里都有鬼，但玩家们最讨厌碰到的，依旧逃不开“鬼”这个字。陶征又摸出一个袋子，几人蹲在地上捡祭坛碎片。

现在的服务大厅就和秦非直播时的弹幕界面差不多，各种各样的说辞漫天飞舞。他为了维系秦非在弥羊面前菲菲公主的封号, 连一直以来习惯的称呼都给改了。不是因为别的。

神情僵硬，两眼直勾勾望着前方的空气，略显涣散的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惊疑不定。弥羊身后，一条细细长长，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正顺着坑洞中涌来的水流向上漂来。比起大笔的积分和登上排行榜的机会，秦非觉得，还是更深一层摸清副本和污染源的秘密更加重要。

这玩家十分敏锐地判断出，眼前之人不好惹。秦非垂手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反正我就不管的摆烂样。并且A级玩家下一次副本，有整整三个月的休养时间。

“帮我倒一下垃圾吧，爸爸妈妈。”秦非笑盈盈的。

“艹，这罐头里装的什么鬼东西！？”头顶的光幕如影随形地悬浮在空中，即使玩家们身处室内，依旧一抬眼就能看到。红衣工作人员走到游戏区正中的十字交叉口，不带任何前奏，语气冷冰冰地直接开了口，一口气报出了十八个玩家的名字。

就像余阿婆一样，以普通人的面貌掩盖着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静悄悄地，为释放邪神做准备。秦非从随身空间中弄出一根铁丝，三下五除二，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秦非和林业来到街道上，灰白的浓雾弥漫在道路两端，无论是路面还是两侧的店面里，都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眼看老板娘打起了小呼噜，林业立即鬼鬼祟祟地走进后厨。他居然是个攻击系的玩家！

应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下过多个副本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条规则不可能全然无用。“领到餐点后请尽快就餐，切勿争抢打闹，餐厨垃圾可丢弃在圈栏角落，明日将有工作人员统一处理。”

片刻过后，那声音又一次响起。“这几张照片我们刚才也研究了一下。”秦非眼底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

“小心！”

弥羊很奇异地被说服了：“……好像也有点道理？”“加入死者阵营，大家合作共赢。”秦非慢条斯理地开口，像是一个老成的推销员在兜售自己的商品。

“应该不止是我一个人觉得吧，话说这个猫咪形象真的好适合主播！副本还是有点眼色在身上的。”“和其他玩家都不一样！”孔思明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说什么？”

峡谷底部堆积着厚厚的雪，谷梁站在原地，等待着其他玩家下来。弥羊的眉头越皱越紧。

为什么？还是那句话，他们没有证据。十几分钟过后，除了孔思明所处的那顶帐篷以外，其他帐篷都被折叠好收起，帐篷里的东西也被玩家们收了起来。

听起来有种很玄乎的感觉，但哪怕只能召唤十分钟，也是稳赚不赔的大好事。三途摇摇头：“没有。他一直嚷嚷着他要杀了我，除了这句话以外，他什么也没说。”面目狰狞的怪物张开巨口，颌颞发出机械般的咔咔响声，口中尖锐如长锥的牙齿令人一看便不寒而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副本内灼灼的烈日从头顶移到侧方。一分钟过后，闻人黎明将手电筒调至最低亮度，按下开关。

弥羊冷笑着上前一步：“我们哪有作弊，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陶征可不想漫无目的地乱闯，闹到最后连泔水也舔不着两口。秦非蓦然意识到，这绝不会是什么磕碰时留下的印记。

秦非压低眼眸。

……甚至好像还多了一个。

“小心！”

而猫玩家，在语气轻飘飘地大开了一波嘲讽之后，出手格外冷厉狠辣，不带丝毫迟疑，一把将老虎推进了泳池里！王明明的爸爸拍了拍秦非的肩：“房间里，放着爸爸妈妈最喜欢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