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他唯独可以确定，在撒旦最后进入镜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实实地写着恐惧。

——尤其是6号。

“你还是管好你身边的那个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气。一场跨越一个大排名！“说吧，千辛万苦找我们回来，你们是想让我们做什么？”女僵尸姿态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开口道。

“是主播做了什么吗？”会不会挖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他在床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结束了。“神父……”据萧霄说，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处问别人“黄毛”是什么意思，问了一轮后终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连着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大脑越来越昏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重重砸在墙面上，发出令人后槽牙发酸的弹响。

过于宽大的校服将他的身形映衬得略显清瘦，有穿堂风掠过, 掀起他的衣摆飘飘荡荡。

他立在窗边落进来的阳光中，灿金色的光线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圈金黄色的晕影，看起来充斥着若即若离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况下，第一反应会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但他甚至顾不上多喘一口气，只能全心全意地、奋力在一座座石碑间奔跑着。秦非的声音压的很低，和刚才他为自己辩驳时掷地有声的叙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逼出，带着依稀可闻的回响：

屋里没有窗户，几人来时也没有开门，整个房间都是旧纸张与灰尘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喷嚏的欲望。可怜的萧霄连状况都没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样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问他一声怎么了，只得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将因果逻辑理顺，秦非提起笔，毫不犹豫地在C上打了个勾。

见秦非没有多聊的意思，萧霄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主播是在防修女吧！这个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队友交头接耳的时候修女又发疯hhhh。”

对呀。

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是墙壁上的灰渣吗？还是地上的草？”

“仁慈的主啊，请宽恕他的不敬！”她双手交握于胸前，闭上眼，十分虔诚地祈祷道。“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玩家一直潜伏在暗处，趁着2号啃食尸体的时候，他将14号的尸体偷偷带走了。”他不清楚事态是怎样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说完那句话后，那块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绿色帘布被人从里一把掀开。

相反，由于双方之间的积分悬殊过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会选择反过来协助12号。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将这个和他们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带着一点点敌对意味的年轻人当做了副本中的某种风向标。秦非从床上起身，给他开了门。毕竟，他自己的房间也一样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他的目光在书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册上流连而过：“咱们守阴村，算是一个本地知名旅游村吧？”怪不得三途要先来告解厅。修女也是这么觉得的。

“怎么办？”萧霄比划着问道。鬼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房间门依旧紧锁着。

不过，秦非也并不是没有对付他的办法。猫眼中，赫然出现了一只犹带血丝的、浑浊的眼睛！

谈永哆嗦着，缓缓转过头去。“你们听见了吗？”他问道

毕竟，守阴村里的这些村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学艺不精，要找起几具僵尸还不是信手拈来吗？那么，或许任平在说完“老板是鬼”这句话后，当即便进入了另一个任务空间。这几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长相，无论五官还是气质都十分平庸，让人见过后几乎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6号呆呆地站在12号房门口，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副本里有近三十个玩家, 他到现在连人脸都还没认熟，哪怕三途说的是其他某个林业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边缘人物，他都不会觉得这么惊讶。

大脑越来越昏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等到活尸炼成，多出来的人也就没有用了。”秦非的语气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有节奏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时秒表发出的滴答声响。秦非的脸黑的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他试探着想要向前。徐阳舒哂笑了一下：“其实……也还有点别的。”

黑暗的空气中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响。

良久，有灵体轻轻嘟囔着：“他怎么、怎么……”

卡特。但，就凭对面那刻意伪装自己的行事风格来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极大概率不会将这信息公诸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