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冰冷、而濡湿。

因为要进密林，玩家们又把登山绳拿出来了，密林的高度污染他们已经体会过一次，不敢掉以轻心。但对于秦非来说，这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叮叮咚咚不断响彻耳旁的系统奖励提示，反倒像是催命铃声，引着他往黄泉路上飞速奔走。

只是一个拥有着人类外表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灰色，头顶云层翻卷。

弥羊：“……”到时候玩家难道要被一片树林子追着跑吗？直到10分钟过完，秦非轻车熟路地回到原地，已是一身轻松。

猪人抢先所有玩家，在外面啪啪鼓起掌来。

秦非点了点头。也不是精心建造的那种。

后面的楼道里已经有怪物冲进来了，但那些怪跑的没有两名玩家快，如今错落出了大约一层楼的距离，并不构成危险。

丁立打了个哆嗦。

在索道上，一个人即使不小心失足，至多也只是让自己摔死。闻人黎明：“？”

遮蔽阳光的阴云缓缓散开，秦非放眼向四周望，那种如褪色旧照片般失真的感觉逐渐淡去，幼儿园里的一草一木再次恢复了鲜活。视野中的一切被打乱成粒子消散，具象的垃圾站场景消失不见。

随即隔着薄薄一道铁皮墙，老保安的呼噜声回响起来。虽然污染源并没有试图将戒指交给过其他玩家，但祂心里却一清二楚。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将里面的人声截断，乌蒙侧耳细听，勉强分辨出一部分内容。

没人稀罕。

吕心满心焦灼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可是小秦站在门外是怎么看出来的？？”

视野之中仅存的微弱光线被隔绝在外，狭窄的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象直接进入房间，坐在了NPC对面。但——赫然便是玩家们的脸。

不，已经没有了。谷梁这一次是真的昏过去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补血药剂也只不过能勉强吊着性命而已。甚至有蝴蝶的固定粉丝跑过来看热闹, 想看看这个迟早会被蝴蝶清算的倒霉蛋，是个什么样子。

污染源费这么大劲盯上他，肯定不会只是想来他家的花园里晒太阳而已。可是能感觉到又有什么用呢，密林不是圆的，他们又找不到直径在哪。秦非垂头。

“门？这是门字？”鬼火凑上前观察，然后一拍大腿，“嗨，还真是！”朝阳未起，整个世界还隐匿在一片蓝紫交加的幽暗当中，薛惊奇远远地朝旁边的楼看了过去：“就是那栋14号居民楼。”

身下，枯黑的荆棘枝条向着四面八方生长，一圈一圈，加固着祂身上的捆缚。虽还不至于到以秦非为首的程度，却也已经很将他的言行放在心上。

秦非咬着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最好能想办法看看它们活着的样子。

那就是摇头。金属鞋扣在灯下反着光，厚重的牛筋底重重碾磨在其中一人的指骨上。一旁的狐狸以及另几个玩家都意兴阑珊。

“那、你们认识，王明明吗？”那些鬼怪们，跟着它们前面的鬼怪一路向前跑。

丁立眼睛亮了亮：“你好？”秦非正在和那个比他整整高出两个大等级，却对他言听计从、卑躬屈膝的玩家签契约。

——至于看不见这栋楼什么的。真的还是个小朋友啊。

他们将自己排了许久的队抛在脑后，疯狂涌向服务大厅中心处的排行榜。

嘴唇上传来淡淡的铁锈腥气，秦非费尽全身力气，想要将脚从地面上拔起，追随着前方NPC的脚步离开牢房。可两只脚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

大家都是同一时刻进的副本，同进同出，所有见到NPC的场合都是一样的。他不要无痛当妈啊啊啊！！“刚才我巡逻的时候，亲眼看见他从前面那栋楼一楼的窗户里翻出来。”

鬼火憋着气走向垃圾桶，没留神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这场晋级赛中囊括了各种不同等级的玩家，从24K纯新人到A级大佬应有尽有，为了玩家之间的平衡，游戏难度势必不会太高。秦非定定地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银白，心中涌起一种微妙的不安。

夜晚未知的危险多, 除了蝴蝶和三途林业, 其他的玩家们, 包括那个看薛惊奇不爽的刺头男在内, 都选择了跟大部队一起行动。谷梁：“问题很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密林迷惑，只有他能保持清醒？”秦非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黑晶戒，不知何时，这似乎已经成了他思考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