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距离光幕最近的位置，一个身上笼罩着淡金色光晕的灵体兴致寥寥地摇着头。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孙守义退后两步，往同样惊惧难安的林业和凌娜身旁挪了挪。但所谓“天赋就是攻略npc”这一推论，不可能成立。“让我来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

林业一噎，赶忙摇头：“倒也没那么糟。”秦非刚才从影壁走到祭堂，在没有遇到额外干扰的情况下，耗费了足足十分钟时间。

很可能就是有鬼。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们当中流连。见秦非不配合，萧霄也不敢再多说，两人安静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帽子扣得太大，村长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老板娘懒洋洋窝在柜台后面，半闭着眼打瞌睡。青年屈起指节轻轻叩击着桌板。

“救、救、救命……”一个新人玩家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所以秦非拔腿就跑。拖着她走向了寝室区。

正在直播的画面内，空无一物的空气一点点扭曲，一个模糊的轮廓显现在空气中。

“啊、啊……”程松倒也没介意他的质疑，点了点头道：“当然。”是黛拉修女，她正推开门向外走来。

鬼婴的领域就像一个隐藏在虚空中的口袋，它只钻出一个头，秦非就只能看见一个头。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直到脚步声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身前，是拥堵的人墙。

凌娜心脏狂跳，以一种近乎小跑的速度飞快行走在过道上。听萧霄低声说完心中的忧虑，青年无所谓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

“请等一下。”礼貌x2。

鬼婴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隐着身，直到刚才秦非进了卧室，将门关上后，他才乐颠颠地显出了身形。

怎么里面的人看起来，比他上个F级遇到的还要不靠谱呢？接着她说出了和神父一般无二的答案：“兰姆一直和医生待在一起，找到医生，就能找到兰姆。”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

直到最后，他正色对秦非道：“谢谢你告知我这些。”孙守义：“？”

——秦非倒是的确没预感到自己正迈向死亡。萧霄被秦非云淡风轻的语气打击到了，充满怨念地瞟了他一眼。光幕中，秦非与王明明家大门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尖锐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大巴顶端的广播喇叭中断断续续传出了人声。这是一条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规则。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不过是被规则大发慈悲放了一马，从规则的指缝中苟且偷生的小蚂蚁罢了。

萧霄其实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样也这里和“僵尸”专业贴合度最高的人选，还是从秦非手中接过蜡烛，掐着自己的人中强行走在了最前面。

很难说到底是肉体折磨还是精神折磨。

他侧过身，将半开的大门完全拉开。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道副本刚开始不久时，玩家们在教堂里听到过的钟声。在小秦真的成为他们的同伴之前，对于他们来说，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流传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那条规则中强调了玩家们需要“保持大脑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断出，假如玩家们接触到了活着的死者，很可能会大幅度掉san。“于是拜托我代为帮忙。”秦非抬头，直视鬼女的脸，“请问鬼女小姐，这本书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吗？”

这一举动直接震惊了正在观看直播的灵体们。从他熟练上墙又丝滑落地的过程来看，翻这面墙的确不怎么危险。“对呀, 看一分钟就要喷出十句话，你先闭上你的嘴吧！”

“那……你仔细想一想，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他不知道其他玩家提交过的线索他是否还能重复提交。两人肩并着肩，正在交头接耳，前方不远处是程松，和另一个秦非没有见过的人说着话。

玩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完秦非这句话后，鬼女明显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低阶玩家单打独斗，高阶玩家却抱团行动。这次他面对的终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