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非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系统对他的态度，会让秦非有一种自己被针对了的感觉。

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她脸上的笑容有种很难形容的僵硬，像是一个蜡像，或者一个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让人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可秦非刚才跨入门内，底下却分明是一片虚无，像是一脚踏空便会直直坠落下去似的。

鬼女和秦非说这些话时，萧霄就站在一边，两只眼睛瞪的滚圆，一脸茫然无措。秦非被挟卷在人流中，他顺着那些npc跑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在看清他们身后景象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虽然脸是看不清楚了，可远远的一看，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青年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强烈的笃定，仿佛坐在他对面的并非一个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间落入了陷阱的小动物，任由猎人捏圆搓扁。系统模糊了那对夫妻的感知，它欺骗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

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孙守义想上前阻止异常激动的新人们，又担心身旁的老玩家觉得他多管闲事。——说出口的话也非常不像样子。孙守义倒抽了一口凉气，指向第四条。

秦非踮着脚淌过遍地横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赶地从他脚边跑过。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浓重的画面上印着六口人，一对中年夫妻，一对年轻夫妻，一个老奶奶，和一个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婴儿。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确了目的地，脚步愈发轻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可，理智上来说，萧霄还是觉得这很难办到。小鬼这么爱缠着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它能够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动山摇。

经历过几轮加持后san值已经涨到120+并且完全不会往下掉的秦非：“……”秦非双手抱臂，闻言道：“你以为你能找得到？”玩家与玩家之间看起来丝毫没有关联，NPC总是出现得随意、而消失得更随意，表里世界翻转时光怪陆离得如同一场梦。

这个男的还是男的吗，怎么一丁点反应都不带有的？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很快发生了。

一连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萧霄整个脑袋说得嗡嗡响。

直播大厅里，围观灵体们差点被这一幕笑死。可怜的老实孩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显现出迷茫。

森森冷风吹过，掀起众人的衣摆。

秦非能够笃定，短时间内，祠堂的天井将会一直处于拥堵状态。他不时地低头察看着手中的眼球。

“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他们不仅是管理者，同时也是尸体。“让人很想伸手为他抹上更鲜艳的颜色。”

正是秦非想要的。

他似乎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看样子，王明明平时和爸爸妈妈的关系并不亲近。她扭头的动作变得额外艰难，模糊一片的视野中，她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光影将徐阳舒的脸色映得格外惨淡：“可守阴村却不同。”可这样一来——

“我是……鬼？”躲在帘子里的神父：“……”

罗德尼脸上挂起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秦非还想继续追问，他却又闭口不谈了。此时的鬼婴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装店中，用积分给他兑换的儿童连体衣。

“血修女，能有多危险？总不至于出现热武器吧。”封印鬼婴的黄符贴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肤都在一阵阵发烫。

“我赌他起码能上c级世界。”可恶，为什么人家热血漫画的主角十六七岁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岁却在副本里被怪物追着打啊！

自此，他将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伟而圣洁的教堂。

所有人，无论是老玩家还是新手，都已经在心中认定：现在时间还早。

左侧僵尸彻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闭阖起来。

他们都还活着。

秦非缓缓将头向后扭。死刑犯们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们将通过规律的生活；学习劳作，以及虔诚的祷告，来洗刷自己的罪。

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