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能在表世界的卧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对话——除了你。”他又有了上次听鬼火讲解蝴蝶的天赋技能时，那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观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显然，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

事到如今，萧霄已是一脸菜色。

村长却好像并不想走：“不请我进去坐坐？”萧霄：“？”

玩家们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台的边缘。三途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她觉得秦非或许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关。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们的头上！

外面的走廊空空荡荡，走廊两端被阳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而直播中的众人也的确没有令观众们失望。

“大概下午三四点回来的。”萧霄一愣，挠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回来以后就没再出去过了。”

听萧霄说了半晌他的疑虑，秦非微笑着开口：“谁告诉你那条规则不算什么的？”

看守们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击性还不低。

面色青白的小鬼穿着一身可爱的绒绒衣在地上拱来拱去, 已经把自己浑身上下造得不成样子了。

他上下打量着神父, 从对方的细微处展露出的神态来看,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他早上的确来过这里，也的确没有找到那本书。面前的青年微笑着，礼貌而客气地出声询问。

炼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来要耗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用活人炼尸，却只需要将活人的身上的生气掩盖起来，仅仅需要三个时辰就够了。

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事可以加分，但一切可能导致扣分的事，最好都不要做。秦非从床上起身，给他开了门。

也有胆子大的，反而拍手叫好，但更多人的关注点都在另一个地方：

14号残缺又肥胖的尸体被缠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红色蝴蝶丝带，像一个怪诞又丑陋的人形玩偶。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乱成一团的村民，和其他气势汹汹的僵尸。

他的下腹被0号的斧头划开一条极长极长的伤口，但伤口中没有流出半滴血。虽然如此，在秦非听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房间外的走廊上立即便传来了数道不同玩家的声音。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旧充满着防备。

听说大多数都是在中高级副本中开展的。可是秦非得理不饶人：“你怎么不说话？”

就是这句脱口而出的吐槽。“对，下午去看看吧。”秦非上榜的时间还短，服务大厅的榜单无法通过拍照等图像手段记录，就算像那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所说的那样，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但秦非个人信息的流传度依旧不会太广。

12号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灯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轮廓，他说话时的目光和语气都显得那么的笃定。“秦、秦、秦……”

三三两两的身影从卧室挪进餐厅，这次没人有力气再作妖了。

——要吃的话她早吃了，不会费这么大干戈在这里和他浪费口水。

那苍白的略显突兀的皮肤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创伤的痕迹。他从随身空间中调出搬砖，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说话。”

当然是打不开的。

虽然粉丝对偶像总是会存在着一些滤镜，这可以理解。秦非蓦地打了个激灵。

林业恍恍惚惚的，脑中甚至开始闪过一幕一幕的走马灯似的画面。按照大多数常规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试图影响活人时，通常都会将自己幻化成对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环。会议室外面，玩家们已经将宋天团团围住。

随着秦非避让老鼠时后撤的脚步，“啪嗒”一声轻响传来。“我去找E区的玩家打听过，那天蝴蝶几个从楼上冲下来的样子, 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秦非正这样想着，鬼婴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小小的身体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顺着墙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帘，眼看就要将它掀开——

他的声带和大脑在经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风化，一遇到什么复杂的表述就卡壳。

林业一脸担忧，他将手指竖在嘴边无声地“嘘”了一下，做贼似的缓缓凑到秦非耳边，用气声道：“秦哥，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先偷溜？”“……”

走在路上时，他身周的白雾更浓，潮意漫溢，几乎要滴下水渍来。虽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旧而破败，可好歹也算是有顶有墙壁、正正经经的房子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样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