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点蜡烛”的动作，那蜡烛遇到空气却自动燃烧了起来，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这座小楼的一角。是2号玩家。他与秦非目光交错，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门外，那人越走越近。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间房子屋檐下挂着的纸钱串是红色的。”

假如眼神能杀人，3号恐怕当场就已经被19号给砍死了。“能够帮助鬼婴小朋友是我的荣幸。”片刻后，青年轻轻柔柔地开口，望向鬼婴的目光充满和善，“方便问一下吗？为什么他会选中我？”

秦非想要寻找的，必定是别的什么。从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们都绑定在一起，算起来已经同进同出了十多个副本世界，彼此之间也非常有默契。

这个白天令他惊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为他唯一的保护伞。没有来处的风吹动秦非额角的碎发，擦过面颊，带来簌簌的痒意。

——但也仅仅是十分细微的一些而已。……难道最真实的他，是个怕黑的怂蛋？

电话里的女声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已全然不复刚才的冷静：“管——好——你——家——熊——孩——子！！！！”凌娜真心实意地认为，比起那群躲在义庄里混吃等死的废物男人，她理所应当更有资格活下去。

但他现在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起这种逻辑周密的思考。

原来，是这样啊。本来他在表里世界翻转之后, 被传送到的地点是游廊的边缘。“因为。”

终于, 他深吸一口气，有样学样，也丢出了一个血瓶：“小秦，接着！”

但他们都没有付诸行动。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拒绝了撒旦刚才的提议，以及叙述了一些事实而已。

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这片乱葬岗正中央，这地方地势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无遮挡，只有遍地碎石与残缺的墓碑。啪嗒。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眼神也重新变得平静。

“行。”秦非一口应了下来。

在观众们看来，秦非正蹲在空无一物的墙角旁边，认认真真地发着呆。新人第一场直播就打出了以前从没人玩出过的隐藏结局不说，还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带走了。

秦非松了口气。鬼火的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发酸了，也没见对面的人有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的意图。

他撞上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几乎快要将他的鼻梁挤扁。“秦大佬。”

冰冷的刀片擦过脖颈，带来阵阵令人灵魂发冷的刺痛，凌娜紧咬着牙关，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烧得猛烈而汹涌。

……就，还蛮可爱的。萧霄甚至回想不起当时她和秦非都攀谈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她便引着他们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虽然说出来多少有点欠，但是——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秦非心中涌起某种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转而将手探向告解厅的门。不远处，鬼女的另一分身因为失去主体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见。

秦非见状只是抿唇轻笑，笑容依旧温和有礼。一声闷响。

看样子，“眼睛”，在他们所身处的副本中，是个重要元素。不断回响在耳畔的系统提示音将黑暗带来的闭塞感稍稍驱散了一些。

“这也太……”萧霄人都听傻了。

这栋楼是村中人的产业，林守英无事不会伤害里面的人和物，而楼内又被徐家人摆了聚阴的阵法，正是鬼女将养生息最好的去处。“那现在要怎么办？”

萧霄倒是并不觉得秦非问了这个问题，就会这样去做。在能跑会跳的10号和失去行动力的他们两个中间，6号必然会改变攻击目标。

车厢最后一排，清隽优雅的青年双手交叠，清瘦的背脊挺直，纤长的睫毛微扬，显得整个人温和无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辆诡异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台上一般。

是2号。玩家们咬牙坚持着，在一个个怪物的缝隙间挣扎。既然在场的人和鬼都没有异议，萧霄很快便将朱砂抹在了六具尸体的脸上。

秦非在4号恋尸癖的房间里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个挂坠，里面一点儿液体也没有。还吃什么送别宴，断头饭还差不多吧。

秦非抿唇，对萧霄笑了一下。假如他在别的副本也同样吸引鬼怪注意的话……上次见到这个长着大翅膀的人时，鬼婴就已经开始疑惑：

撒旦大手一挥，盒子瞬间燃起一蓬火，悬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烧殆尽。随口的一声嘟囔突然让自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那灵体愣了一瞬，生怕因为当众造谣被大厅安保轰走。孙守义：“……”

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