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萧霄愁眉苦脸:“你不懂。”
萧霄原本还信心满满,等着他的大佬队友做出一个合理解释打刀疤的脸,等半天就等来这样一句话,惊诧得眼睛都瞪大了:“啊这,这这这……”
“家中若是有一年内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挂上红色的纸钱串。”npc老人又一次开口。
秦非眉心紧锁。就是这句脱口而出的吐槽。阴森血腥的画面在虚空中闪烁,数不清的半透明灵体在荧幕之间穿梭来回,用只有那个族群才能听懂的语言互相交流着。
看老人现在的年纪,怎么也该是5、60年前才对。正是那些看似不经意实际却环环相扣的偶然。
秦非挑眉:“我该去哪儿找他呢?”他们从礼堂回来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过第一个晚上之前,导游曾给过他们一份游客指南。
“对对对,来看这个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这是一条宽度几乎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路,两边都是房屋的后墙,几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与房屋的空隙间,鬼火突然瞥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影子。后果可想而知。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连响起三次,但秦非没有时间查看属性面板,他的双眼正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刀疤。没办法,就是这么现实。实话说,自从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个“白痴”以后, 就一直处于庆幸和郁闷交织的情绪内耗当中。
无形的虚空中,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微小的变动。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试试这电话究竟是否得用,却没想到几声忙音响过,那头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
取的什么破名字。毕竟,在诸多恐怖游戏和电影中,最常见的炮灰死法就是开门杀。果然,那声音立即便应道。
副本一般不会提供完全无效的信息,秦非认为,那个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区里的居民。
一旁的萧霄:“……”
直到脚步声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声音太轻,秦非听不分明,只觉得那吟诵漫长得不像样子,头顶的乌云来了又去,血月时隐时现,而吟诵却始终不曾停止。当时一部分地区黑死病横行,为了杜绝感染的可能性,医生们在防护方面进行了一些研究。
守阴村现在的祠堂很破旧,幻境中的祠堂却很新,真实的祠堂中大门上的那些后来填补的油漆、难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够与秦非在门后所见的一一对应上。
一直到翻开最后一页,这才终于看到了将活人炼制成尸的方法。
刚才的大佬观众都说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没搜过徐家,但根本没人找到过那本驭鬼术。一直傻呆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萧霄见状一愣,也跟了过来。
几分钟后,服务生推着叠成高塔的酒杯出现在大厅中,而光幕上,直播画面也终于恢复正常。
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编号,这编号显然和房号相对应。
“艹,这也太牛逼了。”萧霄听的目瞪口呆。
鬼火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开:“闭嘴吧你!”女人和兰姆就像是没有觉察到屋外的异状,流畅地移动着脚步,两人的身形逐渐压低。鬼火倒是挺有兴致,绘声绘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刚才的场面。
希望在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特殊场景里,时间流速能够尽可能地慢一些。——冒犯了他,没有轻飘飘就能放过的理由。他们都还活着。
层层叠叠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临时移动板房,错综混乱的逼仄道路,共同构建出了这个在中心城占地面积最大的F级生活区。其实他很想对大家说,为了公平起见,其他人也应该把房间放开让他搜一遍。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剩下6个,显然是要从他们这群倒霉的玩家当中去挑了。
这一点在四个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他们紧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离开。他清润的眸子闪烁着无辜的水光,抬头,似漫不经心地与npc对视,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老爷子,外头风好大,你要不要关个窗户?”从他们顺利离开服务大厅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来找他。
徐阳舒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吓人的脸,简直就像鬼片照进了现实。徐阳舒于是又连滚带爬地爬回了先前那个角落。比起正在全力绞杀玩家的567号三人,以及有着强大的公会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两人来说,优势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秦非道:“我们能在祠堂里逛逛吗?”黑暗的空气中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响。她抬手,铁棍的一头重重砸在地上,迸溅出刺眼的火花,伴随着阵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我也记不清了。”萧霄迷茫地扭头看向秦非:“我说错什么了吗?”那人指了指墙面,示意他看过去。
还是……鬼怪?
“当然不会,你看我像是这么恶劣的人吗?”
秦非用一种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有什么可紧张的?”萧霄面色茫然。没有惊动2号和萧霄,却惊动了面前的黛拉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