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空气中突然冒出一行写着答案的字。反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他大晚上过来干嘛？

刀疤和他一样，是初次直播，对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没有丝毫认知。“嘶哈嘶哈，特别是前面那个十字架丝哈……”餐厅里寂静无声，这氛围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进行一场怪谈直播，却好像突然来到了凶案发生现场，正在听着警察叔叔有条有理的分析案件发生情况。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又消散。

虽然他已经料到，在直播镜头背后的那个世界中，观众恐怕大概率不会是人类。

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那六具尸体的名字，秦非倒是记得——祠堂里那六个牌位上有写。

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这么快。

可恶，为什么人家热血漫画的主角十六七岁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岁却在副本里被怪物追着打啊！他从第一次进入直播到现在，遇见过的厉鬼类npc无非就只有两种：一见到玩家就动手的，和玩家一见到就动手的。

轻柔的呼吸喷吐在秦非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绕着圈。

“为什么？”围绕在高阶灵体身边的其他观众齐齐一愣。“你这肮脏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年轻的神父飞快调动着他那颗漂亮头颅中所有的脑细胞。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脑子都还没有转过弯来，即使是实力最差的玩家，也都还活得好好的。孙守义说完，又看向秦非。

“我记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码一分半钟的心理斗争。”半掩着的玻璃窗外，若隐若现的人声远远传来，嘈杂而连结成片。

那满地的尸鬼也随之一并消失不见了，荒芜的乱葬岗空无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滚。

秦非望向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色。“对对对，来看这个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

除了7号金毛是NPC，没有得到这份提示，剩下的两名玩家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多少都已经有了预感。可是这个人猜错了答案啊！

“在多年以前——什么？具体是多少年？”

她从刑具堆中抬起头来：

萧霄闭上了嘴巴。这楼里一定有一个或几个大鬼，在维持着鬼们日常生活之间的秩序。

身姿颀长的年轻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颈，步履轻盈，走到导游身边，语气亲昵熟稔地开口：“宴会结束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赶尸匠能力很强，有阴阳眼，能和尸体沟通，因此四海扬名。

非常言简意赅，一张鬼脸上神色恹恹，看向秦非的眼底却透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谋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把它啃干净了似的。随着秦非铲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个小小的棺材完整地显露出来。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下车？”刀疤压低嗓音，眼神如毒蛇从秦非脸上寸寸盘过。今天，无论是三途、鬼火还是萧霄的直播间内，大部分观众都是从秦非那边分流过来的。他还要等鬼婴出来。

短发女玩家的脸色瞬间铁青。但在使用各种隐晦的语言包装之后，那两人也隐约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趁着无人留意，萧霄偷偷凑到了秦非身旁。她之所以会出言支持，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才刚刚经历第一场直播，在直播中尽显狼狈，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携，肯定早已命丧黄泉了。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样对规则世界的内幕有着一定认知的高级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群行事胆大妄为的人，怎么突然间对墙上这张乱七八糟的纸条这么在意。“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时出现严重ooc”，听起来好像很糟糕，但这并不是一个即死flag。

“刚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这里来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算高大的身型从阴影中显现出来，对方阴鸷的目光与凌娜的视线交错。被迫消音许久的萧霄终于恢复了听觉，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前方不远处，徐阳舒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

孙大叔不是说过吗？SAN值掉光了的话，玩家就再也没办法离开副本了。

因为这并不重要。萧霄一愣：“去哪儿？”道理是这样没错。

“卧槽，真的啊。”“你刚才说过的，大巴上的规则提示。”秦非向孙守义微笑颔首。

他是真的。源源不断的灵体涌向直播大厅那一角，纷乱繁杂的讨论声几乎将荧幕中玩家们的声音遮盖。挖眼……是他们想的那个挖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