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程松看起来并不像那么热心肠的人呀。正对楼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满了杂物，旧报纸、散落的床单被褥、灯泡、铁丝、拐棍……七零八落的杂物散落了满地。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那六人走入厢房，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当然是打不开的。

“你们是想破坏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听几名玩家你来我往地说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脑子从零星破碎的交谈中拼凑出了真相。

那是个成年男子, 身姿颀长, 垂手而立, 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虽然不知道里人格复刻出来的战斗力有没有囚徒们本尊那样强。

神父还以为这个年轻漂亮的土匪是在帮他身边那个傻子问话，一股脑地点着头：他根据一些进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线索, 去实地绘测了一张守阴村祠堂的地图。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嘲讽，中年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俨然已经怒意紧绷。秦非并没有告诉0号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还以为那些观众只是像昨夜看华奇伟那样，是被玩家死前的绝望与惊慌所吸引。十来个玩家凑在规则前面研究着，各自在心中打着算盘。“作为大公会出名的种子选手，22号——”

“还以为这npc是个重要线索，现在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啊。”有灵体小声嘟哝道。据萧霄说，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处问别人“黄毛”是什么意思，问了一轮后终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连着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除了满地的虫蛇鼠蚁，就只有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不断蔓延、转折、再蔓延的围墙和地面。高阶灵体抬头看向直播镜头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视着一只只渺小到可怜的虫：“这个npc的确是第一次出现没错，可徐家老宅却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没事吧，没事吧，主播你没事吧”

而且，就算真的想起来了，他也不敢去做。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们已然十分顺从地列成了一队。青年如沐春风般的气质终于还是打动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婴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动着，良久，细声细气的声响从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别的什么地方发出。三途将门从内反锁，向秦非解释起自己的意图：

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

白痴就白痴吧。安安老师立即像一阵旋风般刮到了秦非面前。自己有救了！

走廊上一触即发的危险空气渐渐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关上门退回房间里。

但面前这个12号，不仅刚才没什么反应，听他说完以后依旧没什么反应，整个人看起来半点都不意动。

所谓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他们都还活着。毫不回避的眸中写满问心无愧，程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说话。可是，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影响着主播们每场的积分结算，没人可以对此无动于衷。秦非讶异地抬眸。

……辛辛苦苦绕了一大圈，终于，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8号长得并不好看，他是个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动物一样的男人，并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

秦非望着他的头顶，和刚才见到时一样，那上面的提示条依旧清晰。

“快去找柳树。”

放眼望去，空气中全飘满了“老婆”、“嘶哈”、“脱衣服”。

鬼女的脸也肉眼可见地又黑了几个度。她觉得这个男生怎么这么烦，明明看起来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人了，却比那些小屁孩还要难缠。

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内核。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大。

男孩小桑“啊”地惨叫了一声，嗓音尖锐又凄厉。

他们又将视角切了回来。三途凝眸沉思。“砰！”

不论是秦非还是别的玩家，不论他们问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义庄那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一旦他们死了，我们就只有7个人……”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锈迹斑驳的锁，仔细查看后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萧霄所担忧的事最终没有发生。萧霄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但这无疑惹恼了秦非的粉丝们。“你的神父就在这里，陪你一起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