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日里永远高高在上、只会用鼻孔看低阶玩家们的NPC,如今正腆着一脸笑站在秦非旁边,好声好气地向他询问着鸡毛蒜皮的事情。
在副本开始的前一小时里,5号玩家仅仅是姿态傲慢地指挥了几下其他人,挂坠就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秦非静默无声地与不远处的人对视,一股柔和的推力从他的后腰处传来,将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离祂极近之处停下。
鬼火:“……???”刺头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发话了。“那、那。”萧霄卡壳了,“那我们现在该干嘛呢?”
而秦非则静静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意识到,又像是将一切都了然于心。秦非忽然间有些庆幸起来。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
19号此行就是为了说服3号和他们一起,先把6号解决掉。秦非伸手接住。“我也要谢谢你。”她十分真诚地开口道谢。
果不其然,修女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两个电锯狂魔是追逐场景中的怪物,这令他稍微得了些安慰。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线索。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们显然没有在表世界中那样受优待。14号是个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岁的模样,耳朵上戴着两个水滴形的翡翠绿坠子,看上去非富即贵。
它盯着画面中的秦非,一脸赞叹。
还好,熟悉的味道,是猪肉没错。
有了礼堂中那副挂画的前车之鉴,这次玩家们都记住了导游提到过的规则,谁也没敢仔细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着头,气氛低迷地回到义庄。不是要刀人吗!
原来玩家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隐藏好自己的身份——隐藏好镜子中的,真实的自己。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将这当成一回事。真正得到过医生关照的人,只有——“五,白不走双,夜不走单。”
但,从已知情况来看,秦非无疑是抽中了一个少数派的身份。
不过,在秦非看来,程松试图将刀疤招徕入工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个他苦思冥想却一直无解的东西。那声音传来的十分突兀,是从人群正中冒出来的,中性的嗓音辩不清男女,在记忆中细细搜索,好像也从未听过这音色。
“主播就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没发生啊……”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在副本快要结束、比分出现凝滞之前,是不会有玩家铤而走险,再去早餐铺扑碰运气了。
那种整个人濒临混乱崩溃的解离感,只有真正接触过这类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来。那人站在道旁,过于剧烈的运动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宽大的红色帽檐和拖地的长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现代人,反倒像是一个……
萧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要……?”林业嘴角抽搐。“这是低级灵光蜡烛。”萧霄向林业和凌娜解释道,“有一定的驱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
她服务十分到位地将大碗一一端到几人面前,然后在桌边站定,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们。好磨叽一老头, 秦非有点想翻白眼。他起身下了床,来到门边,伸手拧开了卧室的门。
“太狼狈了,实在太狼狈了!我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兰姆现在已经不在教堂里了。”
来自远处的呼唤声还在继续:“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来找你了!”莫名其妙被选中的萧霄:“?”“如果我们成功毁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这个村子也会一起被毁掉吗?”
显然,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
从萧霄在调度中心按下按钮的那一刻起,秦非与萧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雾。
可就只弯腰系个鞋带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头来,眼前却已然空无一人。同时,秦非停住了他的脚步。
表里世界的翻转需要以玩家的死亡来推动,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动手。别家大门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却被刷成了鲜红色。他们三个是临时组的队,离开活动中心后在路口遇见,恰好三人都不想单独行动,于是便凑在了一起。
之后那个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门口排队了。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灯,照得凌娜无所遁形,她咬紧牙关埋头快步疾行,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亲眼看见8号走进我的房间,看到他拿着刀刺向我,看到我们双方争执过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见,他们几个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荡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耳畔被自己剧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据,那不间断的咚咚声,就像一个人迈着有节奏的脚步,由远及近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