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耸耸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上蹿下跳，狼狈得要命，眼底却依旧澄澈清亮，诚挚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个徐家人就在门内的空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把他带过来！”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直播居然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他在沙坑旁踟蹰良久，在安安老师彻底不耐烦之前，终于说出了他的答案。

三途的推测没有错，这老头的确有点问题。

薛惊奇眯了眯眼。利爪破风而来，撕破了道士长长的衣摆。2号玩家喊的时候已经全然没了个人形象，四肢乱舞，口沫横飞。

秦非轻轻“啧”了一声。双马尾在心里暗骂了句晦气。

黄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作为一个还没有和秦非相处过几次的单纯的NPC，即使他是邪恶的魔鬼，看着对面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也着实很难将他和诸如“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村长：“什么样的大爷？”

“老婆！！！”这一举动直接震惊了正在观看直播的灵体们。玩家们只好不太甘心地离开，一边走一边恋恋不舍地望向店里。

这种情况很罕见。可撒旦已经一句话也不愿意再说了。因为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秦非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的血污，在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复了。只不过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华国的易学老祖宗也不会介意在自己的知识体系中多融入一些现代化信息。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这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种温润恬淡的气质他是半点也没模仿出来，看着反倒有几分猥琐。

至于村祭失败后整个村的人都会跟他们一起陪葬这件事——哪像他们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团团转。

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萧霄可以确定，起码在当时，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体。而徐阳舒的眼睛也随着秦非所说的话越来越亮。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同一个事实。“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

秦非想过无数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触犯了规则的可能，但他真心没想到，长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顺眼。

林业一惊：“他们这是怎么了？”

难怪祠堂中忽然出现了那么多断裂的短墙、扭曲的房屋，原来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罢了。想起上一扇门里黄袍鬼死命追着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样，眼皮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而告解厅外，混乱的声响越来越大了。“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受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萧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悯，“这种程度的污染会让玩家的San值持续自发性下降，假如他们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没能成功离开副本，就会永远的留在副本中。”

墙边摆着桌子和柜子，上面放着各种婴儿玩具和柔软的小衣服，墙面上还张贴着孩童认字用的拼音和画报，色彩鲜亮，图片温馨。它是圣婴院忠实爱好者，看这个副本已经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对里面的条条框框如数家珍：

“想办法糊弄过去，应该可以。”萧霄这样一形容，右边僵尸倒是反应了过来。

“所有走进那片白雾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它的眼眶中空无一物，只有股股鲜血顺着腐烂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湿的床单与被面，蠕动的蛆虫从它的身体中钻出，又扭动着身躯钻回肉里。他静静等待着弹幕接话。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撑力似的，头软软地歪在一旁，嘴角边残留着可疑的水光。

秦非：“……”秦非听懂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事不太明白。

所有规则的主体都是“尸体”，第5条规则不可能直接跳脱于框架之外。救救我……

或许是倒霉会传染。萧霄搓了搓胳膊，眯起眼睛谨慎地观望着四周：“咱们该不会鬼打墙了吧？”

在他与她之间，竖起一道难以逾越的、以信仰为名建立起的高墙。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 又一扇木门被打开。

那七个玩家尖叫着冲进义庄内，与此同时，外头的情景终于清晰地展露于院内人的眼帘之中。这样看来, 3号的确是最符合他们要求的人选。

餐量不算很大，为了避免浪费“主赐予的食物”, 在场的24人都将晚餐吃得一干二净。留给他们找材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早就推断出告密可以换积分，于是他故意撇开其他玩家，独自来到告解厅，却又留出破绽，让他们发现。

源源不断的观众涌入直播间，叮叮咚咚的奖励声在林业耳畔不断响起，但他已经听不见了。清越的男声在这一刻显得如同天籁之音般触人心弦，林业蓦地睁眼，难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

秦非依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