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一个个半透明灵体正兴致勃勃地围在光幕前。可这一次，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他刚刚才从一场死亡危机中抽离，但他并没有表露出半分紧张。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可原本装聋作哑的npc却立刻开了口：“我家的小孙女，三个月前病死了。”

“不要钱的，你随便让我干什么都行，到时候，在纸上给我签个字就可以了。”秦非道。“咔嚓！”他想起鬼婴在乱葬岗的那天晚上。

所有的路都有终点。

观众们眼睛一闭一睁，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结束了！餐厅和过道上那些14号的残留下来的血迹似乎让鬼婴很是兴奋。它比划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间狭小，手的动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冲右撞，撞得梆梆响。

他一边思索着，手中的动作未停，仍在持续翻阅着那本笔记。萧霄曾一度以为，在这个没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态。

和猎头一样，在规则成了主城区内，黄牛、中介……等等职业都是系统登记在案的。一只长只尖利长指甲、裹满粘稠鲜血的手已经径直覆上了林业的肩膀！

而凌娜则一手攀住祭台的边，身型晃动，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尘。一般来说，像0039号这种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难解锁出什么新玩法的。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

她用冰冷的手钳起秦非的下巴，一脸厌憎地开口道：“你们这些恶心的同性恋者，你生来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处决你，而我将代他执行！”反正他也不害怕。……

良久，有灵体轻轻嘟囔着：“他怎么、怎么……”

他们终于停了。

义庄内，众人不动声色地相互对视，交错的目光中浮现出丝丝缕缕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这一点就足够将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秦非却并不觉得意外。

“嗨～两天不见，过得怎么样？”不远处，萧霄与孙守义正紧密观察着秦非所在方位的动向。【警告！警告！该副本世界已崩溃，直播强制终止！】

“林业？林业？”他喊着那个与他同病相怜的玩家的名字。刚杀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轻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一点就足够将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是棺材有问题？不仅会暴露自己，也会暴露别人。

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

算了，算了。绑定资格，秦非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已经换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详地仰卧于棺中，对着村长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如果秦非和萧霄能看见神父此时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的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始终憋不出来，尴尬的神色和刚才的萧霄如出一辙。

几个小小的东西顺着他的动作砸落在地上。自从刚才帮了19号玩家一把之后，他们已经连续五六分钟没有听见任何其他动静了。

秦非：“……”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秦非本以为是系统通知之类的，拆开一看却是一张黑底镶着金色边的卡。

他在门前站定，将手伸到背后摸索。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间里时也并没有开灯，双眼早已适应了黑暗。紧接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闲聊都变做了整齐划一的句式：

反而会将自己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当中。

——就像现在。良久。

秦非看了鬼婴一眼，迈步踏入楼内。接下去的时间对房中的三名玩家来说，过得简直像是梦一样。玩家们在前期收集线索时，虽然无法完整地破解整个副本的背景，但总的来说，也都是遵循着同一个方向。

然后，徐阳舒就开始装死。那种尽心尽责的样子，简直像是面对前来视察工作的领导。坚持。

因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动了。布帘背后，枯树版遍布着褶皱的手抓住钢管，轻轻揉搓了几下。

虽然大家都知道系统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等到真的进入副本后，玩家必定还是会受到一大堆规则的制约，被强行推着往前走。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们也神色愈发僵硬，苍白的面色和木讷的肢体活动让他们就像一个个假人。或许玩家在表世界中以正常状态被杀死后，里世界中同样也会出现它相对应的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