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倒也没介意他的质疑，点了点头道：“当然。”

“儿子，快来。”玩家们沉默地围成一圈，秦非双手交叠，坐在人群中间。

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礼堂内的场景果真并非真实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画面与先前截然不同。除了萧霄一直发傻之外，那个在教堂里尖叫着说“好臭”的8号玩家，和仅仅因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顿的6号玩家。“这就是F级主播的实力吗？实力就是——完全没有实力！”

……“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萧霄不动声色地将屁股底下的板凳挪远了一点，干笑几声，“你说过，你有病。”

萧霄怔怔出神。

徐阳舒跑去问了父亲，这才得知了原委。

“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医生的笔记那么难认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全部都看明白的！”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对污染源更感兴趣。“你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萧霄诧异地问道。

不痛，但很丢脸。他继续查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红方的文字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阵营说明。耳畔时不时便响起几声尖叫，是那些胆小的人被随处可见的蛇虫鼠蚁惊吓所发出的。

木质枷锁拷上2号玩家的双手，牢固如钢铁般的大掌按压上他的肩膀，2号直到此时才回过头来，恍然如梦般惊呼：“你们是谁！”光幕那头的观众直接沸腾了。转念一想，规则中曾提到过教堂不能见血，于是又将刀放了回去，换成了一根棍子。

假如按照秦非进副本之前的身体状况，咳嗽成这样他大概已经进医院了。谈永一想到今天早上华奇伟惨烈的死状，想到那满地残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齑粉般的尸体和一地血烂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她的状况比起鬼火也没好到哪儿去，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烧着，一旦不注意，随时都会火山喷发。

为了防止副本内容泄露，系统在这方面做了相当严格的管控，玩家们一旦完成结算、离开副本后，只要身处主城地区，相互之间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内容的。“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正常范畴内。

导游想要出门，秦非却如同一块橡皮糖似的粘着他：“导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新人玩家们纷纷低着头装鹌鹑，几名老玩家却已经在片刻之间做出了抉择。“救、救、救命……”一个新人玩家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尸体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过是一个媒介，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小房间里没有喇叭，冰冷的系统女声从空气中响起。可怪就怪在这里。

林业倏地抬起头。他抬高音量：“就这么等着车一直往前开，开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3号不得不主动出手。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声在秦非耳边响起，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甚至没人主动要求秦非再多解释几句，几人不过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话，半点都不带怀疑。一旦有人忍不住动手，他们不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离开里世界，还能通过那人自身和其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探寻到更多副本规则中隐藏的秘密。

他已经看出来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积分，系统明摆着更想把鬼婴弄回副本里面去。

这条规则重要吗？会致死吗？“我找到了！”

这样想着，秦非打开了弹幕。这些讨论，秦非并没有看见。众人盯着那白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沉了下来。

村中没有活着的死者。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们一样，可等到秦非回头，却又什么人也没有。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浓重的画面上印着六口人，一对中年夫妻，一对年轻夫妻，一个老奶奶，和一个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婴儿。

他选择了一条向西的主路，走出没多远便在路边看到了社区内的指路导引牌。既然萧霄这样说了，又说声音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面对其他玩家的观察打量，二人不见有丝毫回应，连眼珠都不带转一下，仿佛视野范围内根本没有人存在似的。

他不能直接解释。

程松是老资历的猎头，不至于信口开河，想来他应该是借助了某种道具的力量，才能够如此精准地预判时间。僵尸只要没有发生尸变，必然是不会自己动的，赶路时全程得需赶尸人摇动铜铃作为牵引才行。壮汉恼羞成怒，视线落在司机的脸上：“你——”

出现在眼帘中的，是一个不过五六十厘米高的小东西，乍眼一看，或许会将他辨认成一颗肉球。鬼火望着萧霄越冲越近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墙。去1号和2号房间偷铺盖的重任，最终还是落在了鬼火头上。……

因此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将导游的异样行为与秦非的技能联想到一起。但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引路灯吗？

更何况，对抗本的获胜奖励向来十分高昂。下一秒，他的头和身体就那样凭空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