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萧霄的笨蛋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呆呆地瞪着秦非。司机并不理会。

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扩张到极致的眼眶中却不见丝毫颜色，只有一对空洞的眼白，附着着蠕虫般密密麻麻的血丝。其实，玩家们来破坏他们的尸体，对这六个僵尸本身而言一点坏处都没有。或许，等有一天，他升级到更高等级的世界、接触到规则世界更核心的运作逻辑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秦非安静地倚在墙角,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撒旦是这样。例如眼盲的人，听觉就会变得非常好。

徐阳舒仰头，讷讷地开口：“饿……”要知道，12号回房间后并没有仔细搜查过任何地方。他足以凭借自己的天赋，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公会里的首席猎头。

然而。或许是三个——那个叫林业的小子一天了还没回来，想必凶多吉少。拉开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

明明她在外面的时候脸色都能臭得夹死苍蝇，怎么来到屋里突然就变了个样呢？“完蛋了，我怎么觉得这个帅气撒旦要倒霉了？”

“按你这么说，林守英应该是保护村里的人。”秦非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点，“那我之前在祠堂……？”青年眉目微敛，语气轻柔而缱绻，不像是在给恐怖直播的观众们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间随意的闲谈：虽然萧霄也是才刚升级到E级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阴村中的表现来看，明显也是一个经验比较老道的玩家。

然而秦非虽然穿着一身充满希望的神父服，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绝望：“估计不行。”

鬼火和三途也是这样想的。这个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极具危险，十死无生。

几下动作后，砖缝中有细碎的砂石滚落下来，那砖头竟然真的被他撬动了。鬼女的手留下这条信息，或许是想告诫秦非，这个村子，还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问题。

道路两旁，惨白的院墙连绵不断地出现，让这条路像是一条不断重复的死胡同。竟然真的被他推开了。她闪电般转身，目光锐利地射向秦非。

这便是副本内精神污染的强大之处，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绪、控制玩家的精神。“……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

紧接着便响起了12号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统播报。诚然，比起那什么见鬼的6号，他对眼前的12号更加感兴趣。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给学生上课一般讲解起来。

秦非挑眉：“去偷窃什么？”

整整两年，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揭开过守阴村背后的秘密。

既然秦大佬这样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强自己，也必须努力一下。

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褴褛的青年浑身一片狼藉，几乎就要成了个血人。

层层叠叠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临时移动板房，错综混乱的逼仄道路，共同构建出了这个在中心城占地面积最大的F级生活区。事到如今已经很明白了，这座祠堂里的“路”有问题。可能是障眼法，也可能是有传送阵之类的东西，总之，人在里面走着走着就会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她将自己的脸变成后脑勺，然后转过头，露出依旧是后脑勺的另一面。

撒旦神秘地笑了笑。凌娜接过孙守义手中的蜡烛，向前一步。说着说着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抬眼望着走廊中的三人。

他的半边身体都被拢在阴影里，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就要与墙面融为一体，成为一根默默无声的柱子。下一秒，鬼女脸色蓦地一僵。她像是忽然间想起来了什么。

秦非的视线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隐约泛着青紫的手上。苔藓，就是祂的眼睛。

“脸……脸。”华奇伟使劲搜刮着记忆角落的每一处细节，“那是个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脸上都是皱纹，长着长长的白胡子。”前行的队伍很安静。

但他过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杀掉能够通关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头分，这对他本身而言没有任何益处。大约20多分钟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走廊上。小巷对面是F级生活区的侧门，距离大门的位置并不远，中间隔了一大堆排成阵列的垃圾桶，从侧门这里张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门处的人头攒动。

“反正，咱们也打不开门。”徐阳舒道。徐阳舒险些背过气去！14号并不是这样。

0号囚徒心情愉悦地奔向了他的外卖。大脑越来越昏沉，视野渐渐模糊，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

直播大厅中，光幕前的观众们正不明就里地窃窃私语。

这是一间非常狭小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从房间的整体结构来看，这应该是某户人家的阁楼。

那把高背椅上坐了一个人。对于这骤然转变的局势，6号完全是一脸懵。

这一点绝对不会出差错。……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习惯的动作还是脸部细微的表情，都的确还是原来的那个萧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