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园里孩子们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轻轻伸手一戳就会破了似的。

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瘾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对自己如此放纵。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愚蠢的、毫无见地的想法付出了代价。能够和修女搭话刷好感度的时机太少，他不得不抓紧每一次难得的机会。

“神父，我还要为4号圣婴忏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体，对不洁之物产生了罪孽的欲望。”秦非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电话了。与迷宫走廊的布局不同，这是一条十分笔直的过道，过道两端各是一扇木门。

黛拉修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传教士先生！”

玩家们神色一凛，立即摆出对敌的姿势。

见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着自己，程松主动开口道：“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过去以后脸色都好了不少？“……”

“那还用说，肯定是主播给买的呀。”秦非在一条条廊道间飞驰，视野两侧的景物飞速变化着，阵阵森冷的风拂过脸侧，像是来自厉鬼的爱抚。

他讷讷地点了点头,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不行了呀。”当时他和刀疤之间的距离比凌娜冲过去的距离要近得多。

秦非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动。

假如追着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丧尸或者野兽那种纯粹吞噬血肉的对象，秦非一样难逃一死。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软烂的肉，踩上去时带出一种黏腻的回弹感，说不出的恶心。半晌，他勉强开口：“那个司机……”

系统并未公布参与副本的玩家总人数共有多少。这是亡命之徒身上惯有的气质，秦非十分熟悉。或许，他应该再回一趟卧室，同镜中的那个“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不可能的事情嘛！

林业、鬼火与三途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听宋天讲完这些，彼此对视了一眼。

桌前的村民们一言不发，垂眸安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餐具，无论声音还是眼神都没有丝毫交流。其中的15号到19号，在晚餐前都会听到属于他们编号的钟声。

乱葬岗的时间流速实在太过凌乱，弄得孙守义完全摸不清头脑。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没什么问题。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将这当成一回事。

尸体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过是一个媒介，失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也记不清了。”那个写着兰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秦非皱着眉头走进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捡起一个。

……“号怎么卖？”秦非就这样看着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长记性。

“真的，这户人家奇怪死了，这对父母应该都是鬼吧？”孙守义担心这样会惹麻烦，迟迟不敢下定论。

我是第一次。”她那充满生命力的鲜血的气味，真是令人着迷啊……“还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萧霄感叹。

十有八九只是在烦躁，觉得秦非和程松出现得太不是时候。良久, 秦非和萧霄都说不出话来。

秦非一把将鬼火拽到了身后。这威胁看起来比扣分还要糟糕的样子。最后还是萧霄为他解了惑。

年轻的神父飞快调动着他那颗漂亮头颅中所有的脑细胞。那半张漂亮的脸蛋，就这样犹如融化的沥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溃烂，露出猩红的内里。“……要不我们在车里等一会儿吧，万一导游出去了呢。”孙守义嗓音艰涩。

林业愕然抬头，在夜色中，他看见一张清隽的侧脸。随即，一道系统提示在秦非耳畔炸响。玩家们顿时露出又羡又妒的神色。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静地望着秦非。但四周却不时有脚步响起，步履匆忙而慌乱，秦非连人从哪个方向来都没有看清，那些脚步声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雾中。秦非皱眉：“离开，去哪里？”

“快跑啊！！！”

它可以穿墙，可以出现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隐形又突然出现。

“对了。”秦非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如果我想申请递交新的副本线索，应该去哪里呢？”可还没等他的手指从耳朵眼里抽出来，秦非又开了口：仿真纯金质地的奖牌正中刻着一个五角星形的图样，底下是有关本场赌盘的内容记录。

书桌旁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课本、杂志和手办，旁边的挂钩上挂了件蓝白相间的外套，像是校服。

不，不应该。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碍不着什么，傻着就傻着吧。门上污浊遍布，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辨不出意图的涂鸦，被红棕色的锈渍遮挡，不见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