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皮相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红粉骷髅，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虚妄，你依旧是你，就算变了样子，也还是原本的你，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你终于来了。”

鬼婴没有皮肤包裹的身躯像极了一条光溜溜的鼻涕虫，在秦非身上蠕动时的触感更是百分百还原了鼻涕虫带来的体验。此时此刻，会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秦非握着电话听筒的手一僵。唯一能够导致死亡结局出现的方式仅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找到哨子”。

林业一激灵，额角顿时沁出冷汗。他不是已经杀过人了吗。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是撒旦。秦非不见踪影。

从进入副本以来，除了帮主播开了一次门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没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换。

有灵体站在光幕前，回忆起记忆中与0号囚徒有关的往期直播画面：“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这里了。”

秦非的目光闪了闪。

“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萧霄不动声色地将屁股底下的板凳挪远了一点，干笑几声，“你说过，你有病。”

鲜花与铜质烛台消失不见，斑驳的旧木桌上，白色的蜡烛已然变成了暗红色，烛泪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滩一小滩血一般的污渍。他们同意徐阳舒回一趟祖宅，但要带上四个看守他的人。

秦非心中一动。原来是这样。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也跟来了？”秦非愣住，伸手捞起鬼婴抱在怀中。鬼女：“……”

众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大家请开动吧。”　修女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冲众人抬起手来。怎么他身上是带毒吗？“看，孩子们就在那里呢！”

他开口，嗓音也那样清澈动听：“您好，我是来办理新人身份登记的。”那可是能够污染整个世界的污染源啊！木质窗扇磕碰在墙沿上，发出轻轻的响声。

秦非上榜的时间还短，服务大厅的榜单无法通过拍照等图像手段记录，就算像那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所说的那样，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但秦非个人信息的流传度依旧不会太广。其实秦非还想再多问点别的，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鬼女却都不肯多吐露半个字了。

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宽松, 粗麻质地，走动时磨得人皮肤生疼。最后还是萧霄为他解了惑。镜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镶嵌在一幅做工异常精美的金属镜框中，镜框的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孩子怎么这么锲而不舍。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还是说，里世界的告解厅和表世界的不一样？萧霄闭上了嘴巴。

“那、那。”萧霄卡壳了，“那我们现在该干嘛呢？”于是立马有人来了兴趣：“展开说说？没劲在哪里？”

翻着翻着，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顿。秦非诧异地看着萧霄。

他手里拿着的是他买给鬼婴的衣服。时间已经不早，秦非同三人挥手道别。

年轻的神父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秀致的脊背挺直优雅。

可他并没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惊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继续摇晃。

秦非很担心，他最后会不会真的变成那种嘴歪眼斜、说话直掉口水样子。

他被鬼女背后放的冷箭给打击到了，兴致缺缺地道：“那你们呢？”

明明只要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学，拥有自由又愉悦的人生。灵体缩缩肩膀，仍旧很不服气，却又不敢再说话，一张脸憋到扭曲得不像样子。

渐渐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从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们都绑定在一起，算起来已经同进同出了十多个副本世界，彼此之间也非常有默契。光幕前的灵体们神色各异。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追随着两人的动作，一点点将所有残缺填满。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张口，跟在几人后面的林业忽然挤上前来。

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弹幕短暂地静默了一瞬。听起来多少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