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三个人望着弥羊，弥羊脸上露出一个一看就是伪装出来的顺从笑容：开膛手杰克的画风实在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孔思明当场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比起能够白拿的那一份高额工资来说，那算什么呀。

两道木桥，互相之间距离不到半米，两组玩家分成两队上桥。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个透明的泡泡，将两人包裹在内。通体漆黑，表面光滑，缠绕着乱线般的银色花纹。虽然毫无规律，却呈现出一股凌乱而极富生命力的美感。

蝴蝶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烦躁，他停下脚步试图和余阿婆交流。

“住口啊啊啊啊！！”林业眼看蝴蝶从他们面前冲过去，忍不住“啧”了一声。的确，上午分床时，有一个玩家没能找到自己的床位，最后还是从角落拉了一张折叠床出来。

隐约透镜神庙中的天光足够说明，天已经亮了。林业站在秦非身后，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在秦非的后颈处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色纹路，像是枝叶，又像是藤蔓。

气息，或是味道。秦非微微眯起双眼。“菲菲——”

弥羊鼓足勇气克服心理障碍，又试了一次：“菲菲公……”

还是路牌？

“所以说这组玩家是不是目前进展最快的啊？”第三天一早，起床铃响的时候，哈德赛先生换了一身崭新的红西装，带着他标志性的雀跃脚步，推开了圈栏区的大门。可惜这一次，它没能发力太久。

【恭喜玩家首次触发新的线索，当前副本探索度为：5%，玩家探索度排名为：1！】闻人黎明叹了口气，从随身空间中取出1号社员的登山日志：天花板上的玩家们，此刻的心情半点也不比林业轻松。

他是跟着我过来的。那种熟悉的情感汹涌澎湃，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随着心脏的每一下收缩融进血液, 冲向四肢百骸。昨天他好不容易求着炒肝店老板娘要来了义工的任务，今天当然不能忘记。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

除了风雪太大，以至山路难行，玩家们并没有遇到其他阻碍。“我们走的方向没有错，和地图上所指的一模一样。”秦非在这个副本里能够停留的时间一共只剩下十四天了，他不可能在14天里一口气从16岁长大到18岁。

吕心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有个观众摸了摸后脑勺。不就是偷东西，对鬼婴小朋友来说，这完全是信手拈来。

不少玩家都抓紧时机看向门外，很可惜门外一片漆黑，大家什么也没能看清。有顽固分子不服气地嘟囔：

木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玩家们静默不语地相互对视, 所有人心中都风卷云涌，除了秦非。……不，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眼睛。这些都是仍需玩家继续探索的内容。

假如接到任务后没完成，雇佣兵不会因此而遭受惩罚。

在这些四四方方的小储藏室里，就只有那一处。

像那种很常见的景区步道，一看便是人工修出来的。完全没有。秦非转动指节上的黑晶戒，脑海中飞速回想着曾经在各个副本中攻略过的NPC们的样貌。

三十分钟后，全体玩家修整完毕，迎着风雪离开了木屋。“你们觉得宝田先生会骗人，对不对？但是主播这样问，宝田先生根本骗不了他。”阴沟里的臭虫！

大多数的绑定小队或固定组合内，成员都各有所长，相互成就。

秦非动作极快地逼近距离他最近的那座雕塑。下面真的是个村？

——数不清的鬼怪。

在副本中熬了三天三夜，眼见着却要殉在这种无聊的地方，还是以这种无聊的死法。黎明小队走得飞快，眨眼间一队人就消失在了一连排屋舍背后，但岑叁鸦在下雪坡的时候扭了脚，虽然上了伤药，恢复起来却还需要一段时间，一蹦一蹦，走得慢极了。

他好像想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挣扎片刻后终止于颓然，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哼。”羊妈妈冷哼一声，转头走了。雇佣兵接任务或是放弃任务，都可以自由选择。

活动中心作为安全区域，能够容纳的最高人数是十八，刚好多出了一个。

光幕前的空地中，一个身上挂满装饰品的高级观众从虚空中倏忽然出现，那张五官模糊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烦躁。进羊肉粉店后也是这样。不时有鱼从水面上跃起，高高腾飞至半空，竟像是想冲到甲板上来似的。

那层层熟悉的气息，犹如浪潮般迎面而来，秦非想要深呼吸，想起自己在水中，又按下了冲动。

现在他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了蝴蝶大人生，为了蝴蝶大人死，为了蝴蝶大人付出一切。人总要先保住命，才能去谈以后。

他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刚才，在前一个垃圾站里，那一个接一个掏出来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