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的眼前再次闪现过昨夜的画面。七天，仅仅半程而已。——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们此刻所见。

起初鬼火还抱着“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认真地吸收着这些他短时间内注定用不到的知识。那个老爷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给守阴村村民们送的礼物，看果子的新鲜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们乘一趟车过来的，吃不坏人，分享给徐阳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那低哑而哀婉的歌声，在空气中回响。一股温热迅速向外喷涌。

说完这些后他安静下来。随着程松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大约是看到了早点铺的材料里藏匿着人体碎块，所以才会如此坚定地认为，老板是鬼。

只有走到拐角处，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条走廊的路口。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老板娘已经端着托盘过来了。

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继续进行。四周被一团团浓黑如墨的雾气所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一切温柔又诡异。“怎么了？”有人问那玩家。

三途说了这么多，其实主要都是为了向鬼火和萧霄解释，至于秦非，她并不认为他会不懂得这样浅显的道理。不切实际的妄想被彻底打破。秦非想过无数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触犯了规则的可能，但他真心没想到，长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顺眼。

秦非真的有点想骂人了。死亡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高悬于他们的头顶。冰冷的电子女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暖动听，萧霄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直播结束了！走走走，我们快走！”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萧霄的位置：“没事，我来吧。”那是一道相对陌生的男声，青涩中带着虚弱和淡淡的沙哑，像是个半大孩子的叫喊声。

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号以后的玩家为什么都没有出门？鬼火愣愣地抬头，随即便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刺激住了。哦？

祂这样说道。D级厅门口的过道上，一个灵体拦住另一个灵体询问道。

“秦哥！”

“但。”林业小小声开口道，“我怎么听说，弥羊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帅哥啊。”三途原以为秦非铺垫这么久，肯定是想让他们帮忙。“团灭？”

之后的十几天里，无论他遇见怎样困难的情境，都必定有机会从中找出一条生路来。但……“你刚才说什么？”秦非一边问，一边给鬼换了身衣服。

虽然被四台电锯和六台电锯追没什么区别。不，准确一点形容的话，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骑鬼火的可恶黄毛小子拐去心爱女儿的愤怒老母亲……？

但话赶话都到了这儿，他也只能再次点头：“这是必然。”

他将那旧书打包带走，除了自己闲来无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缘人，还可以卖给人家。要么，就是那人太会装了。纸钱串的样式与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悬挂的并无不同，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色，像是用鲜血浸染后风干的一般，光是看着就感觉十分不详。

他不害怕，但是女鬼这个举动简直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秦非点头：“当然。”耳畔的空气寂静, 唯有系统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断响起。

他记得他之前听萧霄说起过，从F级升级到E级的通行证，只需要花1000积分就可以换购。而且……几声尖叫相继从身旁发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独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问号代表着什么？

死相还如此凄惨、如此引人注目。

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啊……你说得对。”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实在没办法了。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惫与伤痛而紧绷的精神逐渐松弛下来，骨缝中流淌着柔柔的暖意，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温水里。

“二，本次旅行团共有18名成员，请在旅行过程中定期清点人数。若发现旅客数量增多，请忽视；若发现旅客数量减少，则为正常现象。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他们是打算继续去探索副本没错，却还没来得及出发。

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人紧盯着秦非，转动眼珠扫了扫萧霄，歪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十分神秘莫测的笑容。它已经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这一个。

他行至三途面前，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不错，质量很好。”他自己也很奇怪这一点。导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头顶的好感度条又一次磨磨叽叽地向前挪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