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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女十分大方。

三人盯着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秦非面色不改。“……嘶，我的背好痛。”

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给秦非留字时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时，将血气也残留在了秦非的身上。这是一个巨大的、高耸的腔室，像是某种活物的身体内部一般，墙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红交织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软而有韧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块肉上。

他看着秦非，露出一个略显病态的笑容。

从他熟练上墙又丝滑落地的过程来看，翻这面墙的确不怎么危险。

不是他故意隐瞒，实在是他信不过刀疤。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着血丝，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着他们给出某种反应，然后借此作出评判：绝大多数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随着玩家们鱼贯入座，为数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满。

【4号圣婴已退出本次选拔！】“小秦。”

假如他们此时离开祭台，根本不可能挤得出去。墙壁和地面都开始发生剧烈的震颤，壁柜里的医疗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可他为什么不出手？

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厅内。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事先预演好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3号的喉头却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肿，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就算想带也没法带。“你——”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计划唯一的变数就是13号。

不知过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颤了颤。秦非神色不变，任由女鬼对着他上下其手。“虽然我从进入副本后一直没有见过医生本尊，但，根据我的推测，今天中午12点左右时，医生应该出现在教堂中过。”

头顶的阴云散去些去，惨白的月光穿过云层，在他脸上落下起伏的投影。“我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看到的应该只是过去历史的回放画面罢了。”

孙守义看着失去理智的王顺，皱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撑过这关，也……”

帘幕内侧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鸡皮疙瘩来。“救命，主播真的好会说，虽然还没有看到尸体，但我已经完全被他说服了！”

秦非：“……”

对于秦非失手打碎镜子这件事，两人全然没有打算追究，甚至还出言安慰他。

他们已经告诉过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满分玩家一起离开副本。

秦非和萧霄跟几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队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雾气中穿行。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奈何棺材里光线太暗，分辨字迹这种高精度的工作委实难以完成。

尴尬的寂静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爷子？”“玩家秦非对积分核算结果是否还有其他疑义？”对面几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细品过秦非的话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

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装看起来真的好禁欲哦！”

“吱——”林业欲言又止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鬼火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开：“闭嘴吧你！”

秦非额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脑袋。”秦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顺从地主动放弃挣扎，顺着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神父并不会放过这块送到嘴边的肉，他就像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野兽，惊扰得兰姆日夜不得安宁。烟雾散去，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那两个人走了，应该是去寻找其他玩家，继续挖掘他们的秘密去了。

他虽然没有如同秦非那样和女鬼脸贴脸，但相距也不过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离的视线相接，他几乎能看清女鬼脸上有几个毛孔，她顺着眼眶渗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这极有可能是兰姆在小时候，最初经历家庭暴力等创伤时，触发了精神上的自我防御机制所创造出来的人格。

秦非在最前面领路，走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包括我也一样。”【指认成功，抓鬼环节已开启！】

萧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们怎么忘了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