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时速的半分钟里, 为自己编纂而出的身份。灵体却并不想继续剧透。他们和他,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用有着共同的利益和敌人。
……“卧槽!!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哦,我尊敬的神父、敬爱的主。”
毕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孙守义向来都是十分识时务的,绝不会像谈永那群人一样自找苦吃。
秦非接过三途手中的笔, 笔尖落下,在纸上画出长而笔直的横线。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将祭堂的门以符纸、辰砂、糯米封上。
秦非恍若未觉,斜斜望向车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
直到此时,医生似乎仍想劝阻:“你真的要去吗?或许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或许那人是个精神免疫比秦非还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时疏忽开了窗缝透气。
“哒。”那种能让人胸口发闷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下室惯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洁净,就连墙上燃烧的烛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迈着大步前进的血修女远比秦非更加灵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边那口棺材。
虽然是疑问句,使用的却是肯定的语调。“听说那天二次围捕失败以后, 蝴蝶回到公会里, 发了好大的脾气。”
秦非却并不打算就此揭过这个话题:“你特意问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他终于翻开了那本笔记。一念之差,徐阳舒开始在社会上招摇撞骗。
可惜这些居民头顶的好感度条全部都写着不可攻略,看样子,大约都是些并不承载任务剧情的普通 NPC而已。秦非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到。“是8号强行闯入我的房间率先出手打算伤害我的。”
在上一场直播中关注秦非的,大多数都是长期混迹F级直播大厅的灵体。
三声闷响应和着众人的心跳。“但是他到底为什么不停讨好导游?”
既看不见那个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见秦非本来的倒影。直播大厅里的灵体们仍处在恍惚当中。黑暗中,虚空中的系统提示一下下闪烁着,像是断了电的灯牌。
秦非手中捏着一只灵烛,微弱的光仅够照亮脚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但从外面的动静分辨, 它应该依旧没有离开,还恋恋不舍地徘徊在门口。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武力值方面,19号都失去了优势。
挂画与纸花环摆在一起,配上屋里阴森的氛围,让这礼堂看上去半点不像礼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灵堂。例如刚才那个说话的黄毛。看着黄袍鬼跃跃欲试涌动的身形,秦非额角蓦地一跳。
他看着三途身上黑色的护腰带被鲜血浸透,演变成一种介乎在黑与红之间的诡异颜色。可当他亲自走到沙坑边,这才发现,不是这个小女孩的问题。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个神父,分明就是同一个嘛!
秦非停下脚步。这里完全是一片虚无,空无一物,没有天也没有地。她在将兰姆送进告解厅后便转身离开了。
院内,程松和刀疤一前一后站在门边不远处。
“我想挖它下来照照路,这里太黑了。”
周遭一片死寂。他们早就不信任他们了。
其他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你怎么了?”导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双马尾站在会议室里,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将这一幕完整收入眼中,不屑地“嗤”了一声。
24号的里人格究竟会是怎么样的,秦非没有见过,自然无从定论,但,大概率就和笔记里的虐杀、过于冷漠等有关。层层叠叠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临时移动板房,错综混乱的逼仄道路,共同构建出了这个在中心城占地面积最大的F级生活区。焦虑与紧张使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哭腔。
有点臭,又带着淡淡的腥气,像是腐肉。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样呢?玩家们就此分做几组,有人去翻找钥匙,另有几人则顺着地板上那些残留的血迹走向了餐厅,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号和14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萧霄所担忧的事最终没有发生。
萧霄是个急性子,一句话没听完就不耐烦了:“能不能说重点!”但观众们却并不知道这一点。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刹那,秦非蓦地皱起眉头,将盒盖唰地一声飞快扣上。
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们……”
那今天和昨晚,来他房门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号了。神父有点无语。孙守义默默叹了一口气,望着聚集在义庄门口的玩家们,神色写满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