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跑当然是有原因的。

秦非做出一副困扰的表情，像是因为萧霄这句话恍然大悟了似的。秦非目光深沉，帘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头的光景。

“你们……都是想进幼儿园吗？”

各个级别的直播大厅中热闹非凡，欢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视角无聊的，说什么的都有。“秦哥！”

就像那个谁一样……萧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面孔。

大佬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惋惜自己为眼前这个低级副本所浪费的时间：“但他们肯定什么也找不出来。”秦非没有妄动。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皮肤肿胀透明，隐约可见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几乎快要被挤出眼眶，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

如果说刚才还是精神污染，现在就是实打实的物理攻击了。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笨的离谱，很容易问出傻问题，可萧霄实在无法克制内心的不解与好奇：“秦大佬，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安安老师站在那里，用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着面前的青年，声音低缓地开口：“跟我来——”

起初鬼火还抱着“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认真地吸收着这些他短时间内注定用不到的知识。秦非见状心下稍定。

栅栏将进幼儿园的路挡得死死的。

直播画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横流的客厅边缘。

“ 哦，这个吗。”秦非将那串铜铃戴在手腕上，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刚才厢房里面，那个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几间同等大小的囚室依次分布在走廊一侧，而另一侧的墙壁上, 昏暗的烛火正徐徐摇晃, 照亮着地上散落的刑具。死相还如此凄惨、如此引人注目。

“程松在这场直播里真的没有发挥出什么实力，作为猎头，看人看的不怎么样，作为主播，剧情走的也拖拖沓沓。”

秦大佬他，该不会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我还有其他更要紧的事要去做。”如潮水般涌来的腐烂尸鬼、扑鼻的恶臭、吞噬一切的恐惧与绝望……

“算你赢了。”鬼女疲惫地收回左手。这样想着，秦非打开了弹幕。“什么系统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

撒旦：……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对方是个掌握着他生死的NPC。卧室门被阖上, 鬼婴从秦非身后探出头来。

直到走到他们家的大门口。

秦非没有客气：“凌娜动手的时候，你明明可以阻拦她的。”

但，即使去掉两个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经足足够用了。而他们背后，紧随而来的，却并不是什么01号囚徒。青年绷紧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许，却在听见某道声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觉地锁紧眉头。

不是不可攻略。萧霄：“？？？”萧霄：“神父？”

不远处，走廊上有玩家讷讷地开口说话：“2号……死了？”

很快他不再乱动，也不再有其他反应，一脸木然地任由对方将他拖出了门外。

撒旦到底是什么？但不知为何，秦非却觉得浑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温水中, 没有丝毫不适。

“是吗？那我再看看吧，我刚才差点就走了。”

正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他话说的比较委婉，所谓的“转转”，其实就是各自去做阵营任务的意思。

有节奏的敲击声回荡在院落中。是棺材有问题？看样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

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修女冷峻的脸。联想到追逐战开始前众人在墓碑之间打转的情况，秦非信手拈来地编了这个谎。无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条条岔道，那一条条岔道又交汇成同样的墙面和地板。

那条蛇渐渐向上游走——后背轻缓的抚摸一直在继续，片刻过后，手不知开始鼓捣一些什么东西，棺中不断响起细碎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