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舒：卒！

鬼女疲惫地挥了挥光秃秃的手腕，示意秦非闭嘴。

当然，秦非向来说话算话，假如徐阳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种程度，他也不介意亲自去找导游多套要几份盒饭。额角的细汗被抹去，褶皱的衣角被抚平，如今，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了些，秦非整个人看上去已与先前没什么区别，全然看不出刚刚才死里逃生。

身前，是拥堵的人墙。

不时有人尝试着和他搭话，但他一概不理，仅用微笑回应。莫名其妙地，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非常无厘头的想法：没想到僵尸的脸打起来，声音听着还挺脆……“不要再犹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会欺骗你的。”

若是秦非此时打开弹幕，就会发现，他亲爱的观众们正在对他进行盛赞。而秦非却更渴望探知到圣婴院背后的秘密。

林守英一点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质，其最主要的一点便是，靠近林守英时，玩家们不会掉san。可此时, 24号的头顶却明晃晃顶着一行系统提示。耳畔的空气寂静, 唯有系统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断响起。

鬼火默默道了声晦气。

……

但现在, 萧霄的心里彻底平衡了。除了满地的虫蛇鼠蚁，就只有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不断蔓延、转折、再蔓延的围墙和地面。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连响起三次，但秦非没有时间查看属性面板，他的双眼正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刀疤。他们走过长长的山路，来到河边。昨晚萧霄还嘲笑他，说他一个大男人，简直像个林黛玉。

从他们进幼儿园开始见过的所有人，包括老师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刀疤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样貌丑陋，过于紧凑的眉间距使得他在看人时带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举手投足间满带狠戾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无用功罢了。哪怕是想在危机四伏的规则世界讨好一位非人类生物，流程也和在人类社会抱大腿所差无多。很快，他明白过来，12号是想以他为饵，将医生喊回地牢。

不论是秦非还是别的玩家，不论他们问了什么，老人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楼里的寒气比外面更重，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空气中满是尘螨漂浮的味道。刺眼的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半晌才缓过神来。

也有人说他们直接被规则灭杀在了那场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误传。听人说徐阳舒四处宣称自己是“湘西正统赶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话来，半个月后叫他当着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因此秦非决定，下午继续出去转转。之前在告解厅里，三途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所有分数全都由鬼火一个人拿了。

要是不被卷入了这个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个全运会冠军来当当吧。而情况似乎也越来越糟糕了。他还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答案。

他刚才又翻开圣经看了一遍，第2条规则中清楚的写着：百鬼夜行爆发时，所有玩家都齐齐聚在坟山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该消失的如此整齐。

在这座教堂中，处处都充满了无形的眼睛。

萧霄已经快要被吓得灵魂出窍了。在表里世界翻转之前，11号和萧霄一样，都正待在房间里。瞬间，毛骨悚然。

这个鬼为了折腾玩家，还挺豁得出去。除了极个别睡着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来。

秦非屏住呼吸，继续向前。【恭喜6号圣婴获得：4积分！当前积分：3分！】

她脸上流露出的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快去！”秦非就这样在1号恨不得杀人的目送下，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和方才的教堂一样，卧室同样宽敞明亮。

秦非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人群各自散去。

随口一句话，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吓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在这十五年里，教堂已经从纯粹的神圣之地变成了一种集监狱、疗养院、学校于一体的复杂机构。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来兑换成了能够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缓SAN值下降的药水。

那是……要不是实在没有时间，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条教堂和回廊之间的门反锁上。既然能住别墅，秦非自然不想继续躺沙发，当即便决定立即回新家。

那张原本普通的脸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皮肤肿胀透明，隐约可见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几乎快要被挤出眼眶，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见到一行人过来，他们开始用带着方言腔调的普通话聊天。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