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非只是在一种十分平静的状态下，说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与批判意味的话，可落在谈永耳中，却毫无疑问成了嘲讽。早早就觉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门旁时步子也放得很轻。配上他恳切的、带着请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大概都难以拒绝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随着好感度猛增，鬼婴对秦非态度肉眼可见地亲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搂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着脑袋，似是在享受这番来之不易的自由。“……”所有有资格离开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间便现身在了结算空间内。

绝不在半途倒下。很可惜，话题并没有进展到那一步，秦非诚实地摇了摇头。果然，他左手侧的车窗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这里面都没有。”他总结到。——直播纯属娱乐，单纯热衷于主播色相的观众数量，绝对不比那些正紧张观望战局的观众少。“哪怕只是半句话，或者几个字都可以。”

由于挂坠被填满，而在里世界异化成怪物的1号偷窥狂；从远处的道路尽头，迅疾异常地向义庄漫卷，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巨人，正握着一只看不见的笔，飞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画着……

“新直播来得好快，这才多少天？没见过这么敬业的。”她像拖一头死猪一样，手脚无比麻利地将任平的尸体拖进店里，又端出一盆水来将地上的血迹冲散。任凭观众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秦非扫了一眼身前，鬼婴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黛拉修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传教士先生！”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萧霄莫不是人变傻以后，五感反而变得异常灵敏了？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转瞬之间，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你问我，林守英被祭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护佑村中人的安全，为什么后来却开始伤人。”

休息室和餐厅一共就那么丁点儿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过一遍了。程松沉着脸死死盯着刀疤，从他紧锁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来看，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经被这二人收入眼底了。

下一口……还是没有！但话赶话都到了这儿，他也只能再次点头：“这是必然。”

导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玩家们一拥而上，将秦非包围起来。

对于观众们口中的精神污染，秦非实际上并没有多么清晰的感受。但在副本中死掉就会真的消失。

秦非摇摇头，看上去有种胜券在握般的闲适：“不要那么心急嘛。”

此后许多年，守阴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销声匿迹了，那间放着旧书的储藏室也被徐爷爷锁了起来。四道视线齐齐落在纸面上。虽然修女只问了他第一句，但背完这一句后他并没有停，而是继续背了下去。

萧霄抬头向秦非看去。

这条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几乎从未展露过闪光点的狭长小道，在今天，即将给他们带来全新的、前所未见的惊喜！“……之前我看到过一次，实在太恐怖了。”

新人玩家们纷纷低着头装鹌鹑，几名老玩家却已经在片刻之间做出了抉择。冰凉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顺着皮肤涌入，气道被箍紧，眼眶传来生理性的热意。

里世界的环境着实恶劣，迷宫般的走廊中遍布着障碍物。规则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种,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这里依旧只能变成一个容人赏玩的花瓶。

燃烧着的壁灯依旧昏暗。面对一个全是马赛克、连声音都听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阶灵体们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可偏偏，他猜得很对。

啧，桌上那盘红烧肉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危险。秦非的脚步越来越快。祂是怎样注视着秦非？

“……”

秦非精准捕捉到了关键词。王明明的妈妈：“对啊。”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鱼贯从房间内走出，身上并没有新鲜的污渍或是血痕。那种直勾勾的视线，就像是在打量某种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脸色骤然一变。

“昨晚零点的时候，12号和2号被黛拉修女关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关在休息区的囚室里，一直被关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们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藓上，那些灰白色的东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尘。在经受了修女恶狠狠的一瞪后，14号玩家唯唯诺诺地弯腰，将叉子捡了起来。

“什么？”灰色灵体一愣，向身前的荧幕靠近几步。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