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依旧,那挺直的高鼻梁,说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样的土豆鼻子。
秦非对于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无人回应。话说回来。
顿时,周围的空气骚动起来。那些尖叫着四处乱跑的村民也随着黄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个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连一片落叶的声音也没有。秦非目送着她们的身影隐入门后的阴影。
像是一条毒蛇,在捕捉到猎物后肆意把玩。
而后,6号答应了他们,他不会一家独大。司机身边的窗户上挂了块牌子,牌子上大半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写着的应该是【///——守阴村】
那半张漂亮的脸蛋,就这样犹如融化的沥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溃烂,露出猩红的内里。
刚经历了晚餐时惊心动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经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勇气。“你无法压制内心的自己。”
但在未得证实之前,他并不打算声张。
面前站着的是个穿黑色衬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单薄。看他那模样,大约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秦非第二次了。那铃铛看上去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小小巧巧,不过半个巴掌大。
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点吧,预感这种东西,也可以当真的吗?事实上, 他在祠堂里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修女不时的追问之下,秦非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整40分钟的中国近代史。
昏暗的厢房内,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觑。
黛拉修女手中举着一只烛台,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两人一路前行,穿过无数曲折的弯道,终于回到了最初那条走廊。
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会如刚才那位观众所说的那样吗?
他的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底像是洒落了一层碎星星那样闪烁着惊喜:“好巧,您怎么在这里?”青年一语道破周遭异状。
萧霄使劲向秦非使着眼色。
萧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办?”“这条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属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0号囚徒没有骗人,正常情况下,玩家经过这里时,是会被突然出现的自己的里人格给引诱的。”
“如果祂是通过苔藓来观察迷宫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见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顺着没有苔藓的路走,就能离开迷宫啊?”萧霄嘴角一抽。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长着一张獠牙遍布的巨口,整个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动着,将路过身前的每一样物体,无论是人、鼠、虫、还是桌椅板凳和破铜烂铁……全部吞吃入腹。然后,秦非就看见鬼女头上的好感度条动了一下。
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个院子里,打个哈欠对面都能看见,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梦。对于当前这个副本来说,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最终决胜的关键。
这桩桩件件的诡事像是一张密密编织的大网,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刻意迎合带来的反馈就是,鬼女头顶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点点。萧霄眼眶都开始发热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鸭子。
本来就不存在嘛,想得起来才是有鬼。秦非:?
这不会是真的吧?!看似杂乱的祠堂其实暗藏着秘密,祠堂内部的一切格局被拆开后又重组,形成了一个所有中国人都十分熟悉的图案。
话虽这么说,可是两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他们对于秦非来说很难有什么用处。无论在中方还是西方的传统中,镜面正对床铺,都不会是什么好的意向。
四角游戏,徐阳舒当然也是听说过的。“程松和刀疤那边还是好的。”那村民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模样十分渗人。
“我也记不清了。”他刚刚才冒出苗头的气焰很快停歇下来。无形的虚空中,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微小的变动。
……这间房的大门开了一条缝。
无数色彩缤纷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从他熟练上墙又丝滑落地的过程来看,翻这面墙的确不怎么危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