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没听明白：“谁？”然而这具单薄的身体就像是拥有源源不断的潜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的危急时刻，他依旧能努力撑着身体，向一旁闪躲，险险躲过又一次攻击。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没空接受他的感激。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连贯的车辙，旁边完全没有手印。

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可村长却总觉得，他藏着一肚子的坏水。那像是破烂的鱼皮一样的眼皮缓慢地掀了起来，瞳孔缓缓，转向秦非所在的方向。

“会不会14号那时候没死透，自己往寝室区爬了一段？”7号金发男发问道。

根据右边僵尸刚才给过的提示，秦非下意识便准备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秦非挑眉。手一点要听话的意思都没有, 示威似的舞动了一下手指。不是他故意隐瞒，实在是他信不过刀疤。

却全部指向人性。说着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后脑勺道：“我们才刚通关第一个副本，身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表达谢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们两个，随时喊我们都可以！”其实听热闹的灵体们也有一点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没看见，那刚才反应那么大干嘛？”

林业、鬼火与三途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听宋天讲完这些，彼此对视了一眼。

“看那个善堂的猎头，都被舔得无语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秦非点点头，心思却不在镜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鬼火听三途这样说，抬起脚便踹在了金发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站稳……想必心灵纯洁的您是不会责怪我的对吧？”而不远处，秦非却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说完，她大手一挥：“快点过来，把那个恶心的人留下的肮脏的痕迹全都清洗掉，不要让他玷污了我们神圣的教堂！”

他找了个形容词：“更高级一点的那种呢？”孙守义揉了揉林业乱糟糟的头发：“高阶玩家进副本时，一般都会备上能够清除污染的药水，但……”

“只要成为我的信徒，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可以帮你完成。”两人身后，血修女骤然加速。是玻璃接触地面裂成几瓣的声音。

这是一节人类的手指。视线交汇，双方均是一愣。“这样吗？这样的话，主播就算真的把脸凑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人狡辩就狡辩，话里话外还都在阴阳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没听出来似的。“妈妈爱你，妈妈陪着你……”

“小秦，人形移动bug！！”嗯，不是合格的鬼火。……他们这算是，勉强过关了吗？

尽管昨晚秦非已然给出过意见，认为只有了解尽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玩家们却仍不敢轻举妄动。

“砰！”但，三途心里依旧十分不安。在这场直播的最开始，他一个人直播间里的观众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再乘以十倍还要多。

就是碍于规则所困。三途感觉到一种透彻骨髓的痛楚从肩胛，从锁骨，从后背，从那根绳子接触的每一寸皮肤传来。三途总是不苟言笑，鬼火其实一直都有点怵她。

……凌娜惊魂未定，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时，却不由得有些意外。

走进废墟里面、抱一块告解厅的残片在怀中……但都于事无补。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看来导游还是个人间清醒，说得再好听不如做一件实事。身旁监狱的编号已经从0号一路顺延到了7号。

修女是个狂热的信徒，这份对于主无处释放的爱，在面对秦非时很好地获得了宣泄。林业看着秦非八风不动的模样，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现起在守阴村副本参加村宴时，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抠自己眼珠子的场景。

“那、那。”林业的脸色一白，“我们要进去吗？”秦非无所谓地站起身：“可以。”鬼火竖了好几分钟的寒毛终于落下去了，他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个老板娘肯定有问题！”

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脑子现在有点乱。不要忘了，这只是一个新手副本，这个吸引了数不清观众围观的玩家，也只是一个初次进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怎么会……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王明明的妈妈：“所有见到儿子的人都会喜欢他。”秦非身旁，导游睁着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审视地望着他。鞋跟踩落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们的心脏上。

“原来如此。”秦非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6号抬手，隔着空气摇摇指向秦非的鼻子。今天才只是他们离开上一个副本的第四天啊！！

他们脚步沉稳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却对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险没有半分觉察。原来，是这样啊。

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个把红当水喝。但，即使去掉两个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经足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