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诧异地看着萧霄。

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看不惯自己，在之后的十几天里不愿带着他、甚至是给他使绊子？四肢僵硬，口边泛着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天。

老板娘一个激灵醒过来：“付钱？”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得亏是他没有长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摇成电风扇了。“不行哦。”秦非笑眯眯地摆摆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去过徐宅，没有你带路，我们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地面污水横流。

但它旁边的其他观众显然不太同意。秦非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个一个点按在其他玩家的额头上。

“他走进我的房间，拿刀刺向我，我躲开了，而他在惊慌失措之间脚下一滑。”

萧霄眼前天旋地转。

迷宫回廊面积那么大，他们必定不可能时刻监视到回廊的角角落落。他扫了一眼其他玩家：“他们都不愿意理我们这些新人。”

他是不是该谢谢王明明的校服，让他重新体验了一下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并且会攻击人的——“反正就是要拍马屁，反向拍马屁也是拍马屁。”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内，根本不是活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可不论他走多久，脚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间的距离却永远都不会变。

破旧，这是这座祠堂给人的第一印象。

他就会为之疯狂。

秦非看着三途在纸上勾勾画画，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你们先别走了。”少年压低声音，倒映着烛火的眼神颤抖，“我好像看到它们动了。”

见秦非和萧霄看了过来，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询问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之前我和村民打听的时候了解过，往年村祭，玩家们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连棺材带人一起抬上祭台的。”他解释道。苍白色的，泛着点灰, 像是人类的指骨。

鬼火皱眉道：“会不会是她死了以后，尸体被副本自动刷新了？”尖锐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大巴顶端的广播喇叭中断断续续传出了人声。“哥，我看要不咱还是走吧，别待在这儿了。”他压低声音道。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强挤出讨好的笑，看着比哭还要难看：“这个这个，我不去行不行？我……”在三途和5号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们共同通过了一个决议：将4号反锁在房间里。秦非杀了人，不仅没有受到黑修女的惩罚，反而赢得了盛赞。

兰姆记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兰姆遗忘的内容，秦非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秦非道：“其实，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就可以了。”看过这么多场直播，每一个观众都是分析规则的小能手。

既然祠堂的格局变了样，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整个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说罢他当机立断地按下按钮。

他们亲眼看着程松一步错步步错，直到现在，彻底走上了以前主播们曾经走过的错误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听见前方有脚步声，他先是以为那npc又回来了，一颗心险些从嘴巴里跳到地上去。徐阳舒欲哭无泪：“我哪儿知道啊！”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长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实在很难相信对方会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

“你放心。”

他的SAN值还能恢复正常吗？虽然秦非此前从未经历过结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锐的直觉依旧让他在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异常。

假如他在别的副本也同样吸引鬼怪注意的话……

“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费口舌去和1号分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秦非点了点头。

秦非没有回头看他们。秦非目光淡淡地扫过身侧的囚室。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砖头活活砸死的8号玩家。

果然，谈永气冲冲地一个人越走越远，不过几个呼吸的间隔时间后，却又从众人的视野另一头绕了回来。窗外吹来一阵风，将房梁上的纸钱吹得左右摇晃，细碎干枯的纸片发出窸窣的声响，宛若人死去前低声的喟叹。